然後小傑就用左手直接幫她擦洗了,沒有用毛巾,她的習慣就是先直接洗澡,然後用幹毛巾擦一擦。
張大智的背很滑膩,小傑的手也很柔滑,用點香皂,幫忙洗了洗腋下和胸前,她也沒有反抗,但是到了下麵的時候,張大智說要自己洗,然後小傑就用噴頭對著衝,她自己悄悄地用手指rou/cuo了幾下。
洗完了,廁所裏麵霧氣蒸騰,小傑拿從學校帶過來的毛巾幫她擦了擦,整個過程張大智都很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一言不發。
直到要結束穿衣服了,張大智突然用力抽了抽鼻子,咳嗽了兩聲。
小傑還以為讓她著涼了,連忙用大浴巾把她裹起來。
貼近了才發現,張大智不僅鼻子紅紅的,流的都是清水鼻涕,眼睛下麵的繃帶也是濕漉漉的。
“怎麼了?”小傑攬住她的肩膀,貼在她的耳朵邊問道。
張大智連連搖頭,忍不住又抽了抽鼻子,嘴唇變得濕潤了,嘴巴裏流出了口水,習慣性地擦了擦眼睛,這不就是哭了嘛。
小傑用臉貼了貼她的臉蛋,從後麵抱住了她。
自從變身之後,張大智的態度一直都很消極,喜歡一個人呆著,說話的語氣有點衝,因為她很脆弱,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即使平時在王逸麵前總是露出強勢霸道的樣子,依然像原來那樣喜歡鑽牛角尖。
但是那還好,至少還有變回去的可能不是麼。
前幾天突然就出現了腦溢血,來的太突然了,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問過原因,傻子都能猜到和變身有關了,所以她從醒來開始就一直在害怕了,害怕死。
什麼都看不見,眼睛被蒙住了,居然連光都感覺不到。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頭發全沒了,腦袋都被開過了,不知道自己經曆過什麼,不知道那些人對自己有沒有做些什麼,雖然那個傷口隻有很小很小一點,但是害怕,一切已經完全走出了自己的控製,在正常人看來,腦袋都被做過手術了,自己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健康的人了。
非常無助,自己的親人都被蒙在鼓勵,爸爸媽媽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是不是什麼時候自己突然死去了,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裏麵,死去了,變成了一具無名女屍,除了王逸和宿舍裏麵幾個人,沒有一個人會知道。
然後自己長時間沒有和父母聯係,他們隻能當做失蹤了,報警,到處張貼尋人啟事,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早就死去了。
張大智願意這麼任小傑擺布,一點都不反抗,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所謂了,反正隻是一具壞掉的身體,不久就會變得瘦骨嶙峋,沒有保護的意義了,自己都對自己失去了興趣。
“沒事的,我是和你一樣的,無論你怎麼樣,我也會和你一樣的,這樣就不會孤單了。”小傑輕輕地說道,她的心裏其實說不定和張大智一樣絕望,隻是會忍耐,會堅強罷了。
張大智聲音顫抖地笑了笑,說道:“那其他的呢,又能怎麼樣呢,為什麼我們非要承受這樣的事情。”
“嗯……你知道為什麼王逸會和你一起住院嗎?”小傑想了想說道。
張大智搖了搖頭,現在才想起來,王逸好像也是住院的,但是從一開始到現在,自己都在考慮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注意過他。
“我聽徐醫生說,他好像是和一個人打了一架,那個人之前偷偷地跑進了你的病房裏麵,還拍了照片,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被王逸看到了,王逸可能就追著他打了一架,但是,”小傑說到這裏輕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王逸不會打架,身板也不大,讓那個人跑了,自己吐了一地血,肋骨還被打斷了。”
張大智急促地呼吸了一下,兩隻手用力地握了一下,然後又放開了,苦笑道:“他這麼沒用還去找人打架,為什麼這麼愛管閑事呢。”
小傑也笑了,手指摩挲著她光滑的肩膀,說道:“誰知道呢,前天他把你送到醫院來的時候,還穿著在宿舍睡覺的一身睡衣呢,腳上穿著泥濘的棉拖鞋,頭發蓬得像個白癡。”
“真是個白癡呢……”張大智小聲地附和道,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點點微不可察的弧度。
但是在小傑心裏,王逸最白癡的時候,是那個大雨天,抱著吳毅然從二十幾米的高空跳到下麵的遊泳池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