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隻是來參加了個聚會,居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要不是親耳聽到了汪洋的說法,也不會牽扯出這麼多事情來,到頭來電影也沒看完,回又回不去了,警察都來了。
張大智看著蘇廳長的模樣心裏十分發怵,生怕他被逼急了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她隻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廳長就是她見過的最大的官了,二十幾年來,警察見到的都不多。
會不會被抓到警察局去錄口供,會不會被毒打。那些在宿舍裏看的小說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不免瞎想了好多。
夏石這時候的感覺也和他差不多,到現在為止其實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感覺自己這一整天就在躺槍中度過了,先是吃飯的時候被灌了好多酒,都沒吃多少東西,然後被送走睡覺,還錯過了什麼節目,醒過來之後渴的要死,撞錯房間,沒被趕走就萬事大吉了。
“大家……都散了吧?馬上可能有麻煩事,請大家先去後麵的停車場,那裏有車子可以送大家走。”蘇廳長換上了溫和的表情,兩隻手背在後麵,緊緊地攥在一起,有很多汗。
他有個毛病,就是手心容易出汗,特別是在心情緊張的時候,怎麼止都止不住,丁醫生說他是腎虛,所以經常在身上帶一塊手帕。
現在,手帕不知道被丟到哪去了,隻好在後背和屁股上擦擦。
大家聽他這麼說,立刻躁動起來,靠近後門的直接就離開了,還有些人在原地直打轉轉,想要回房間去把自己東西帶著。
又聚過來了好多服務員,就像趕鴨子一樣把人往門外麵轟,那些想要回頭的就罵罵咧咧地被一塊擠出去了。
張大智和汪洋、夏石都站得比較遠,有兩個服務生看他們站著不動,就要上去強行拉走,完全沒有侍傭的模樣。
夏石這時候倒是不慫,胸一挺,竟然比他倆高上一截,把張大智擋在身後,高聲說道:“我們的人還沒全,怎麼能走,難道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嗎?”
其實是說給蘇廳長聽得,這麼遠,也足夠讓他聽到了。
沒想到蘇廳長用鼻子輕輕一哼,擺了擺手,說道:“讓他們等著吧,還能怎麼樣?”
“咚咚咚”,蘇廳長身後的大門這時候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這麼快就到了門口,他們是飛的嗎?蘇廳長身子一震,頓時出了一身冷汗,強行保持著臉色不變,僵硬地轉身,握住了門把手。
用力一轉,“霍”地開了一半。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就突然出現在了蘇廳長的鼻梁前麵,他居然能聞到槍口裏麵長久保留下來的火藥味。
“嗬嗬嗬……”蘇廳長嘴唇發白,心髒跳得像姑蘇城外的大鍾,脖子處的動脈控製不住地帶動著皮膚一起跳動,但是他強行忍住了自己的恐懼感,反而虛張聲勢地笑了。
從那個服務生衝進門來,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死人了”之後,蘇廳長就知道,完了。
剛才想到的各種方法,全都沒有了一點意義,警察居然敢直接配槍上來“抄家”了,看來是出了大事,而且還完全不給他麵子。
他在暗地裏做過的那些事,馬上就會像蜘蛛網一樣,被連帶著拉了出來。
是有人要搞我啊。
“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從大門進來的,而且還不讓我知道,門衛居然沒有打一個電話給我。”蘇廳長慢慢舉起了雙手,嘴角幹澀地翹起。
舉著槍的林浦新像一個鐵人一般直立著,堅韌的五官在房間裏麵金碧輝煌的燈光下如同刀刻,身上的深綠色雨衣悉悉索索地滴著雨水,臉不紅氣不喘,完全不像是跑過來的,他身後不遠處還在歪歪扭扭地跑著兩個年輕人,不時停下來按著膝蓋喘息一陣子。
林浦新緩緩放下了手槍,左手拉開雨衣的拉鏈,伸進去,拿出了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白紙,當著蘇廳長的麵,“嘩”地一甩。
“蘇廳長,你的另一棟別墅裏麵有人吸/毒死亡了,然後收到……知情人的彈劾,你不僅私藏毒/品,而且涉嫌綁架兒童,檢/察院特地給我來了這麼一張搜查證,您,還是配合配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