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發蓬鬆,秋白忍住摸兩把的衝動,手握成拳,抵在唇下咳嗽兩聲,環視一圈後道:“不鬧你了,先去吃飯。”
熬過了上午場的吊唁,現在繼續站在他剛剛的位置的是他名義上的堂叔,企圖搶他家產的一大狠人物。
秋白睫毛顫了顫,讓他接場的另一大原因其實是知曉下午顧顏生會來,不想蘇曼遇上他便隻好帶著女人去外麵待著。
去往吃飯地方,蘇曼突然想起:“你未婚妻和你說什麼了,讓你臉色那麼難看?”
“吃醋了?”秋白瀟灑地打著方向盤,指節幹淨修長,他嗤笑道,“那瘋婆娘讓我還她的訂婚戒指,誰稀罕那破玩意。”
當初訂婚的戒指是她專門出的設計圖紙,讓人請了歸隱的大師打造,結果婚禮當天丟失,她說能拿戒指的人最有嫌疑的便是他。
“她大概是覺得我窮瘋了。”
蘇曼掃了眼坐著的這輛車,然後肯定點頭:“的確有可能。”
拉風的跑車被換成了正兒八經的代步車,蘇曼對車沒太大研究,也就知道大眾和幾個能拚出來讀音的牌子,而現在秋白開的是標誌為四個圈的。
再加一個圈就是奧運五環。
“你別逗我笑,我剛簽完資產轉讓合同,現在的每個親戚都盼著我出門被撞死,吃東西被噎死。”紅燈,秋白停車,聲音和著風,清涼得像是沒有絲毫顧慮,“你說這種惡毒的親戚,我該對他們心慈手軟嗎?”
蘇曼看他,陽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高於普遍亞洲人的鼻梁挺拔好看,墨綠色的眸與光融合發生變化,顏色似乎淺了一些,但也好看得緊,偏偏他勾著唇角笑得邪氣衝天。
他比上次見到的又變了一些。
蘇曼輕聲道:“我突然感覺你有點像一個人。”
秋白的笑僵了,她認出自己來了?
心跳陡然加速,仿佛快要從嘴中跳出來,強忍著興奮與激動,他故作鎮靜道:“像誰?”
“你母親。”
“……”秋白幽怨地瞪了她一眼。
害他激動得差點給跪下,她卻給的這種回答!
秋白不以為然道:“我們是母子,當然會有些相似的地方。”
紅燈閃爍了一下,變為了倒數計時的羅馬數字。
十幾秒格外漫長,女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耳中:“也許吧。”
她隻是突然從他身上看到了那個高傲女人的影子。
從葬禮上下來,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那人居然真的沒了。
蘇曼本以為像秋白這樣剛獲得一筆巨款的人,怎麼著也得請自己吃頓大餐,但沒想到,他隨便找了個火鍋店就將她給打發了。
不厚道得緊。
既然如此,蘇曼在秋白有意開包廂時利落地搖頭拒絕:“就在大廳吧,熱鬧。”
兩個人吃火鍋,還開包廂,尤其是他們兩人的關係,那得尷尬成什麼樣?
更何況,蘇曼有點隱藏的仇富心理。
他們兩人霸了一張圓桌,服務員麻溜地收拾桌上的殘骸,隨後給他們拿了點菜單子和筆。
秋白無奈:“坐大廳熱鬧過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