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車的速度沒減,她戳著的脊梁骨也沒有繃緊。
顧顏生就像是真的沒聽見一般。
她剛剛試水沒人應聲沒關係,但他采取這樣的無奈沉默舉措,也是挺傷人。
蘇曼用力戳了戳他的背:“顧顏生說話。”
顧顏生好脾氣道:“你想聽我說什麼?”
他迎麵對著風,張開口,風不要命地往嘴裏灌,聲音也被風切割得破碎。
“你就是個卑鄙無恥的騙子,把別人的婚禮毀了你高興了嗎?他是刨你祖墳還是給你戴綠帽了,你要這麼對人?”蘇曼說得很氣,腳下生風,腳蹬子被她踩得快要甩出去,“顧顏生你真讓人討厭!”
“嗬,你懂個屁。”
“我就是什麼都不懂,我就是單純覺得你這人可真討厭!”
噔——
蘇曼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啊——”
她太過暴力,腳蹬子被她踩下來了。
這就有點尷尬了。
顧顏生把車靠路邊停下,已經能看到海邊的雛形,他們隻用再過天橋就能踏足那片沙灘,但她現在卻得麵對男人陰沉的臉。
“為了別人對我這麼生氣,蘇曼你可真是好出息。”
“去你的為了別人,我跟在你身邊一直被你利用懷疑,可別人沒有!”蘇曼說得激動,大眼睛紅得厲害,胸脯起起伏伏,氣得不輕。
要是沒有遇見這一個又一個的混蛋就好了,如果她一開始就被她媽掐死在尿壺裏就好了。
“那你特麼一開始怎麼不直說不願意,到了把人的事毀了個明明白白才來跟我凶?蘇曼,你偏袒我。”
蘇曼瞪大眼睛,推開擋路的人,自己往天台走:“鬼才要偏袒你,冥頑不靈!”
眼淚跟斷線的珠子般掉落,喧囂的大風將其用力後推,蘇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一點都不難。
因為那封加了火漆章的信上有薄荷味,龍飛鳳舞的幾個字有他書寫的精髓,她才放棄了明哲保身的想法,提步往二樓走。
她隻是為了追隨顧顏生。
她不想為了顧顏生傷害其他人,但在這件事中,她就是推手。
如果她沒有上去,如果她上去發現沒有顧顏生立馬離開,也許結果就會完全不一樣。
“滴——”刺耳的鳴笛聲驟然響起,蘇曼猛抬頭,綠燈變紅,穿梭的車流擋住她的路。
“想死就去跳海,別站在馬路上碰瓷招晦氣!”罵罵咧咧的司機用力拍著窗戶離開。
馬尾突然被往後拽了一下,輕微的疼痛感,使她眯了眼,耳邊是男人憤怒的聲音:“不至於吧大姐,為了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想自殺?”
男人將她壓近寬實的胸膛,那雙藝術品一般的手隱隱有些顫抖,他用力箍著她的肩膀退回到紅綠燈旁邊,安全後再算賬。
薄荷香溢滿了男人全身,他冷著一張臉冷笑道:“以前怎麼瞧不出你這麼厲害,為了個沙雕和我鬧?嗯?”
“你是吃了屎嗎,說的話都是臭的。”蘇曼推開他,心裏的怨憤到了極點,猶如大樹上纏繞的藤蔓,正在緩慢地腐蝕她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