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管家跟背後靈似的走過來道：“咳咳，蘇小姐，老爺子有話想和你單獨說一說。”
顯然這話是沒和顧顏生說過的，男人臉色沉如墨，蕩著水紋的眸底冷漠之色正在湧起。
蘇曼感慨：“今天的風格外喧囂啊，你先避讓一下唄？”
顧顏生：“嗬。”
他挺想掐死這賣隊友求榮的女人。
楊管家笑著和顧顏生一同往外走，落地窗不知何時被打開，清爽鹹澀的海風鋪天蓋地而來，楊管家那讓她自求多福的笑容也被她忘卻。
她距離老爺子的位置並不遠，短短幾米就看見了麵色蒼白如紙，仿佛衰老了十歲的老人，他身上穿著件暗色的長衣，消瘦的身材被包裹得像具骷髏。
他聲音有些沙啞，開口就是不客氣的話：“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很有本事？”
就算生病，還是不忘懟她。
蘇曼不解：“您讓我留下來就是為了羞辱我一頓？”
“不，我留你下來是為了氣自己。”
“……”
話題正在不和諧的康莊大道奔跑，她不知該怎麼接話。
“我可以同意你和顧顏生在一起，但有一個要求，你別說話。”
蘇曼閉上張開的嘴。
她也好奇老爺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老爺子微側過頭，渾濁的眸仰視著澄澈的天，苦澀地勾唇笑了笑，再開口，說的卻不是所謂的要求，“關於程婕憶的事我會替你們解決，希望你不會讓顧顏生失望。”
“失望？”
“他從小就是在壓迫中長大的孩子，心理會與平常人不同，在我發現他對人對物都有種不同尋常的偏執時已經沒法挽救。”
“所以您想說什麼？”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心急，也不能理解一下我們老人家愛鋪墊的習慣。”老爺子低咳了幾下，蘇曼下意識端了杯水過去，他楞了足足三秒才接過，“別看顧顏生活像從千年古墓裏挖出來的僵屍似的冷，他這人性子頗極端，認準了便不會再放手。”
屁，他之前不還準備放棄她，選擇和程婕憶小姐姐快活似神仙？
蘇曼腦袋裏的彈幕多得快要溢出在臉上，端的卻是標準的小學生坐姿，一板一眼的，看起來頗為正經。
“雖然我不太喜歡你，但不可否認，我沒法勸他放下執念，向我替他轉達一句話，如果有機會，請讓我走之前再見他母親最後一眼。”
蘇曼懷著複雜的情緒走出了臥房，楊管家與顧顏生站在距離她三米遠的地方談話，男人微靠在牆壁上，一副慵懶肆意模樣，桃花眼卻緊緊地盯著她。
和楊管家聊天他顯然沒有多用心，注意力一直在門上呢。
不等她走過去，顧顏生便邁開長腿走到她麵前，不是多好奇的語氣，淡淡道：“聊了什麼？”
蘇曼看了眼楊管家，然後道：“沒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