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遍野的青色彌漫眼簾,濃鬱的藥湯味充斥整個鼻腔,揮散不去的鹹澀海風帶來絲絲涼意,一切引人不適的都滾入靠山為壁的洞穴之中。
整個空間都以石為構造。
蘇曼雙眼無神地盯著石桌上的小說本,抬手翻了翻便移開眼,待在這裏將近一星期,她已經麻木地看完了不少小說和看不懂的專業書。
身上的傷塗抹過不知名的藥膏後好得極快,隻是劇烈運動依舊會扯到舊傷,加重疼痛。
在程婕憶放言餓死她的那天晚上,她被人給順利救了出來,等醒過來躺在石床上才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被囚禁。
沒錯,就是囚禁。
有吃有喝,能看書解乏,但無聊有增無減。
將她帶往另一個魔窟的是顧老二。
男人穿西裝打領帶,金絲邊框眼鏡下壓鼻梁,鏡片將那雙出奇清冷的眼修飾得有幾分溫和,他盯著蘇曼不算客氣地打量幾眼後失笑。
“弟妹不用如此戒備地看著我,我現在和三弟是合作夥伴關係,一條繩上的螞蚱自然不會害你。”
蘇曼又不是小白花,自然不信他這套說辭:“既然不害我,那為什麼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
“現在三弟行蹤不定,我一時半會也聯係不上他,而你又身陷危險之中,我便將你帶到這裏好好保護著。”顧老二溫和地從身後箱子裏掏出日常用品,小心囑咐著她在這裏的注意事項。
雖然這地方沒有網,但有電。
晚上聽著海風也不至於被暗影嚇出神經病。
蘇曼翻了翻書,洞口處的用來做遮掩的石色木門被推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小臉蛋上滿是焦急之色。
小正太拉著她的手就想往外跑,急切顯於臉上:“蘇姐姐你快跟我走。”
他拽了拽沒拽動,一雙被水洗過的大眼睛裏滿是疑惑,似乎想問她為什麼不走。
蘇曼問:“去哪?”
她腿疼,長路走不了,短途不想動。
簡而言之就是這一場病痛養廢了她。
“蘇姐姐,我爸他不是個好人!”小正太黑色的眸子裏有驚恐,猶如有怪物成群結隊在他麵前哭過一般,“他打死人了……趁著他還沒下手,蘇姐姐我們走吧……”
在生機勃勃的男人眉心中彈倒在他麵前的那刻,他便被嚇破了膽,一心隻想著要把蘇姐姐給帶出去,繼續待在這裏,他爸說不準還會對蘇姐姐下手。
蘇曼眼皮跳了跳,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安慰起,她早就知道這些人沒一個善類,但沒想到顧老二居然凶殘到孩子麵前打人。
給孩子帶來的陰影怕是一輩子都洗刷不去。
小正太平常表現得再怎麼早熟,年紀和心理都隻是個孩子罷了。
蘇曼心底微痛:“從這裏跑出去,你想過我們能去哪嗎?要不然再等等,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再走好不好?”
小正太被恐懼侵蝕的理智終於回籠,雪白的臉蛋上一雙黑不溜秋的大眼睛歸於平靜,“蘇姐姐說的對,我想得太簡單了……”
這裏是島不是陸地,不是偷偷摸摸跑出去買票就能離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