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侵襲這座鋼筋混泥土城市,地麵積了一層深色的髒水,蘇曼提起裙子,微踮起腳尖衝向別墅裏。
和離開時一樣的擺設,但仿佛又因暴雨沾染了幾分冷清,別墅傭人都很忙的樣子,她看見眼熟的人擦了兩遍幹淨的椅子。
蘇曼走過去:“心不在焉的做什麼呢?”
傭人一驚,手上一滑,花瓶直往地上摔,蘇曼眼疾手快,緊抓住花瓶底部,她抬頭無奈一笑:“抱歉啊,幸好有驚無險。”
這花瓶要是一摔,怕是幾十年工資都得黃。
傭人臉色變了變才歎氣將顧顏生出事,顧老爺子下麵其他幾個兒子過來找人的事。
“他們搖頭歎氣的,說想找到他們怕是凶多吉少,去事發地調查過,那裏發生了很激烈的打鬥,還有不少血,經過測驗,的確是少爺和老爺子的。”傭人無奈歎出一口氣,“顧管家不願意相信這個信息,所以讓我們不要亂說話,少奶奶您可別說是想告訴您的啊。”
她再說什麼,蘇曼已經聽不進去。
顧顏生出事了,生死未卜。
“他們不是去釣魚嗎,怎麼就……難道旁邊還沒跟著保鏢?”蘇曼沉默了許久後發問,“這是蓄意謀殺吧,能不能告……”
得了吧,顧顏生和老爺子身上還不知道背負了多少條冤魂,就算警察持槍把他們身上射成刺蝟,那都能說成是為民除害。
蘇曼的心忽然冷了下來,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這種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突如其來得讓她沒辦法防備。
“少奶奶就別管這事了,先帶著小少爺回房洗個熱水澡吧。”傭人看了眼沙發上蓋著件外套的小正太,歎氣道,“之前有少爺在,所以二少爺沒把小少爺要回去,這回沒了少爺庇護……”
明明是回家,對小正太來說卻像被打入冷宮。
“不用擔心,就算是他父親,那也還得問他本人意見呢,隻要他不想走,那誰也帶不走他。”蘇曼底氣很虛地說完便轉身,“不用叫醒他了,讓他在這裏睡會吧,給他拿床被子。”
“好。”傭人忙點頭。
她服侍過不少富家子弟或者是名貴之人,但從未碰到過顧家三少家這樣平易近人的。
拿著被子要給小正太蓋上時,卻看見小正太偏過腦袋,睜著雙紅得像兔子的大眼睛,腦袋下的枕頭濕潤一片。
“小少爺,您醒著啊?”
“嗯,別說話,讓我睡會。”小正太啞著聲音說,被子蓋上後,他又扭頭道:“請替我保密剛剛的事。”
是不想讓少奶奶知道他哭的事吧。
傭人點頭,表示十二萬分理解。
他的這種心情就像是顧管家讓他們不要提少爺出事一樣,欲蓋彌彰。
顧月懷著複雜的情緒敲開蘇曼的房門,一張臉被白熾燈照得像是女鬼,蒼白得像是塗抹了一層厚粉。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像哭:“少奶奶晚飯做好了。”
“心情不好就別硬撐了,我也沒那麼經不起嚇唬。”蘇曼看著她這樣就有些心酸,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臉,“振作點啊,別苦著張臉賺我的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