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房間的燈忽然被打開,刺眼的白晝燈將一切都剖析於眼前。鬼哭狼嚎的小姑娘鎖骨上方劃了一道長口子,緋色的血液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寧彩蝶看見父親走進來,身後跟著麵色極差的婦人,男人深深的嚴肅的看了眼寧彩蝶後,忙將小姑娘抱出了房間。
出去時厲喝道:“還不給我滾出來!”
寧彩蝶瘦弱的身子一抖,小手緊握,冰涼的尚帶黏膩感的鈍器嚇得她忙往外甩,拖著兩條竹竿腿就往外走。
還未走近,就聽見小姑娘在信口雌黃:“我我……就是想和她玩個遊戲,她不願意,然後拿剪刀戳了我……嗚嗚嗚,媽媽我不疼……不怪她,要怨就怨我運氣不好……”
爸爸和阿姨失望的眼神戳得寧彩蝶臉色發青,不是那樣的,她沒有做壞事,“我沒有,那不是我做的,明明就是她自己做的,我頭發……”
“啪——”寧父猛跳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扇了她一巴掌,氣急敗壞道,“我平常怎麼教你的,不能逃避責任!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惡意傷人不說,居然還要倒打一耙!”
“我沒有……”寧彩蝶半邊臉都麻了,使勁撐開大眼睛,晶瑩剔透的滾燙的淚水簌簌而下,模糊間還能瞧見那小姑娘陰謀得逞的笑。
論起獲取父親信任的本事,她居然完敗。
“你別太過了,再怎麼不好,她都隻是個孩子啊,先帶小美去醫院看看吧。”女人抱著小姑娘安慰著,適時地在男人怒火宣泄完快後悔時出口。
寧父身子一震,回身時麵色慚愧:“抱歉,讓小美遭受這些。”
“也是小美自己該,好好的去找彩蝶做什麼。”
“嗚嗚嗚,不是媽媽說過要和彩蝶好好相處嗎?怎麼還怪起我來了……”小姑娘委屈地聳動著鼻子,哼哼唧唧道,“好疼啊……”
男人讓那母女兩去換衣服準備出門看病,轉臉就是修羅模樣:“等回來再收拾你,下周開始,你就去外婆家吧。”
寧彩蝶知道自己已經像是四肢被釘在十字架的耶穌,已無還手能力,可她不甘心啊!
伸長了手去扯黑沉著張臉的男人,揚起腦袋來,眼淚和鼻涕和在一起,既可憐又狼狽:“爸爸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害她,是她拿著剪刀衝進我房間剪了我頭發……”
“寧彩蝶你再說一個字,就別叫我爸爸了。”男人殘忍地掰開她死死抓在襯衫上的小手,咬牙一字一句道。
臉是冷的,語氣也是冷的。
寧彩蝶抬起的小臉腫了一邊,紅得像是成熟季節的蘋果,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瞬間暗淡,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剝離。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親,曾抱著她千恩萬寵的男人轉身抱起小姑娘,急匆匆地出了門。
他們看起來可真像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三口。
第二天,她就被送到了外婆家,更加貧困潦倒的一個小鄉村。
直到邵美美母親查出乳腺癌,而邵美美盜取治療資金買奢侈品東窗事發後她才被接了回去。
外公外婆在她被家裏壓榨時相繼離世,和邵美美父親在一起十幾年,她父親也沒有後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