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翻了個白眼,從準備好的衣服裏找出睡衣,淡然地迎著男人不敢置信的目光走進浴室。
她覺得吧,不理他一會就消停了。
出來時,顧顏生找了個地方坐著,屁股下依稀可見墊著的白紙邊角。
“我都快要懷疑我們的眼睛看到的東西不一樣了。”蘇曼好氣又好笑,這間臥室寬敞明亮,靠窗,裏麵的裝飾寥寥無幾,櫃子倒是放了幾個,像是收納秘密的。
“我之前寄宿在這裏很久,我知道這房間很髒。”顧顏生抬起清冷的臉,深黑的瞳孔泛著淡漠的光。
他看起來很不想回憶那段時光。蘇曼向來會轉移話題,心下有了計算,“那你今天要一直坐在那?”
顧顏生側眸看她,忽而扯唇,笑容泛著邪氣,“不是還有你嗎?”
蘇曼嗬嗬兩聲,抱住枕頭縮在床頭櫃邊,“你正常點,我害怕。”
正常不了了,男人忽然撲了過來,壓在她身上,把她胸腔裏的空氣都給擠壓出去。窒息感和絕望感瞬間席卷全身,要是就這樣死掉了,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糾纏扭動一會後,蘇曼神奇地眯上眼就睡了過去,顧顏生垂下欣長濃密的睫,如淬有琉璃的黑眸裏映著她近在咫尺的臉。
真小,一隻手掌就能蓋住。
他直起身子,雙膝半跪在床上,目光下移,輕撫上她的腹部。
近來幾天天氣不錯,萬裏無雲,陽光明媚,花園裏的繡球花也爭相鬥豔,猶如待在這別墅的小主人董雨歡。
顧顏生停留在這裏似乎並不是為了敘舊,他依舊每天外出,看起來很忙。蘇曼沒得到他的允許,不能陪同,便留在董家無所事事。
這裏什麼都好,就是有人專喜歡給她找不痛快。
正想著呢,圍著蘇曼噓寒問暖的女傭忽然如鳥獸般飛散,故作姿態的輕咳聲在身後響起。
“你也真是丟顏生的臉,居然和傭人有說有笑的,也不怕被人傳出去。”董雨歡譏諷地看她,大紅色的及膝裙將她襯得美豔又不好相處。
“顧顏生丟不丟臉似乎並不需要董小姐在意吧?”蘇曼將剝好的豌豆輕扔進碗,嘴角的笑意恰到好處,“人也沒有什麼貴賤之分,董小姐這樣說話,實在是有點……”
她欲言又止,澄澈的大眼睛裏掛著說不出意味的笑,董雨歡看得怒火中燒,想抓爛她那張得意忘形的臉。
她不就是仗著有顏生撐腰,才敢這樣說話嗎!
董雨歡雙手環胸,揚著下巴,倨傲道:“嗬,那你這麼袒護她們,看剛剛她們是怎麼跑的,可都不想和你扯上關係。”
“董小姐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我都還沒怎麼著,你倒是替我不痛快起來了。”蘇曼歪歪腦袋,紅唇勾出抹不討喜的笑,“董小姐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一句誰是太監都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董雨歡被她這不要臉的問話給問得咬牙切齒,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賤人!
董雨歡上下打量她兩眼,隨後紅唇一扯,“上往你臉上貼金了,誰能瞎了眼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