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飛機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希臘。
從中國到希臘,這段路程,相對來說是比較艱辛的。
一路上,苜暖暖靠講故事、吃零食打發時間。
幸好有鄰座的小丫頭陪伴,讓苜暖暖在這段時間裏,不至於傷心過度。
她把她的故事告訴了她,她聽完之後,隻是一個勁地舔著棒棒糖,笑她傻。
她說,姐姐,你太懦弱,太沒有主見了。
是啊,沉醉在愛情裏的女人,太過懦弱。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認清自己的心,不斷地徘徊在對暗千尋的暗戀、與納蘭夜殤的曖昧這兩者之間。
最終,把自己坑到了一個沒有底的大坑裏麵。
她已經萬劫不複了。
“嘿,醒啦,暖暖姐姐!”小丫頭奶聲奶氣地喚著她。
苜暖暖睜眼,陽光透過玻璃窗穿透進來,灑落在她的頭發上,金燦燦的,很有意境。
“丫頭,到了嗎?這麼……快?”苜暖暖明顯有點不可置信。
小丫頭無奈地伸手指了指苜暖暖的嘴角,“親愛的,你的嘴角邊,全是口水,噢,no,都流到衣服上啦。”
“是嗎?”苜暖暖跳了起來,“不會吧——!我睡覺從來不流口水的——”
看來她真是太累了、睡得太香了。
小丫頭說,“飛機上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我們倆了,你還不走,是想留在這裏嗎?”
“走,趕緊走!”苜暖暖拿了自己的行李,“你的行李呢?”
“我?”小丫頭指了指自己,“我沒有行李吖。”
“你一個人,什麼都不帶,就來希臘?做什麼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哥哥在機場等著我呢。哥哥家什麼都有,我什麼都不需要帶。”小丫頭說。
“Angela,”苜暖暖說,“你來希臘,是為了找你哥……?”
“嗯!”她說,“你呢,暖暖姐姐?”
苜暖暖想了想……此行的目的,與其說是探望奶奶,倒不如說是,療傷。
都說傷痛不過百日長,如果百日之後,你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那麼,你對他不是喜歡,而是愛。
愛,多麼凝重、多麼讓人不敢觸碰的一個字啊。
古往今來,古今中外,愛侶無數,愛情,有千百種模樣。
對於真愛,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給出準確的定義。
“暖暖姐姐,你發什麼呆呢?”Angela拖著苜暖暖的手離開機艙,“你總是發呆。誒,我發現,你很擅長發呆。”
“你很擅長發呆——”苜暖暖怔怔地念出了這幾個字。
啊,似曾相識。
這句話,納蘭夜殤曾對她說過。
“你是在想他嗎。”小丫頭毫無忌諱地開門見山。
苜暖暖搖搖頭,否認對他的思念。
人去樓空,人走茶涼,過去就過去了,沒有什麼值得思念的。
既然,他選擇放棄,那麼,她也放棄好了!做人,在適當的時候,要決絕一些。不要猶豫,跟著自己的心走。
“小丫頭,不懂就不要隨便亂說啦。我,早就不想他了,嗬嗬……”苜暖暖掩飾地笑了。
來到機場,看到許多前來接機的人。有的是在等待父母,有的在等待兄妹,有的在等待戀人,有的在等待戀人……
隻見,一位身材頎長,穿著白色T恤衫,深藍色牛仔褲,帶著酷酷的鴨舌帽的少年,舉著一塊大大的牌子,上麵,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中文字:安姬娜。
“咦——我哥哥呢,怎麼沒看到他,他這家夥,難道沒來等我嗎……”小丫頭四處尋找著。苜暖暖也陪著她找他哥哥。
“不會吧。”苜暖暖說,“你哥長什麼樣?我幫你找找看。”
忽然,小丫頭激動地指著一個方向,“對,這就是我哥哥,哥哥!”小丫頭甩開了苜暖暖的手,屁顛屁顛地撲到哥哥的懷抱之中。
少年看到了小丫頭,拚命地晃著自己手上的牌子,笑容璀璨,如明亮的珍珠。
“Angela!here,here。”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
苜暖暖一聽他的發音便知道他不是中國人,雖然他長著一張亞洲人的臉。
Angela投入了哥哥的懷抱當中,少年把她舉得高高的。
兩兄妹像是久別重逢的人,激動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苜暖暖佇立在那裏,看到這個畫麵,心裏很感慨。
她也想找個人擁抱。
她也想有人舉著牌子,來接機。
可惜,這些,都沒有。她隻剩下自己,隻身一人,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