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說自己沒事,她就越是擔心。
鮮血,汩汩流出,她想找東西幫他包紮,可是,這裏沒有紗布,也沒有藥品,沒有工具。
“怎麼辦呐?我要帶你去醫院,我打120。”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打120,叫救護車過來,把納蘭夜殤送去醫院,“萬一傷口感染了就不好了……嗚嗚嗚……”眼淚如一串晶瑩剔透,明淨無暇的珍珠項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打落在了納蘭夜殤的手上,打濕了他節骨分明的大手。
那一隻手,曾經緊緊地牽住了她的手,曾經給予了她許多許多的溫暖。
而今,受傷了,流了很多的血。
如果不是她的任性,他不會受傷。唉,都怪她!
苜暖暖哽咽著,“殤殤,你說話呀,你別不理我,我錯了。”
納蘭夜殤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垂頭,看著這個比自己整整矮了一個頭,此刻正哭得梨花帶雨,哭花了精致可愛的妝容的丫頭,他的心,再度軟化了。
嗯,他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他徹徹底底的輸了,他一次又一次地輸給了這個丫頭。
麵對她,他始終狠不下心來,無論誰對誰錯。
與其說是敗給了她,倒不如說,敗給了感情。他不像暗千尋、秦之彥,他們冷靜、沉著、理性。而他,納蘭夜殤,是個受情感支配的感官動物,一點都不理智。特別是,遇見她以後。
“別哭了。”納蘭夜殤放軟了聲音,沒有了剛才的冷酷和氣憤。其實,從她不顧一切地跑到他身邊,關心他的傷口時,他就原諒她了。
無論她做錯什麼事情,無論她怎麼任性、怎麼無理取鬧,他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她,包容她,像寵一個公主那樣寵她。因為,他可能真的……喜歡上她了。
苜暖暖,這個名字,鐫刻在他的心裏,無法磨滅。
“你老是哭。”納蘭夜殤的語速很慢,他在想,自己應該如何去安慰她,如何止住她的眼淚。女人,真是一種很難應付的生物呢,“你的妝花了,小花貓。”
“嗚嗚嗚……我、我就愛哭,我忍不住,嗚嗚嗚……我不能不哭啊,你怎麼能阻止我哭呢,這是我的人生自由,你連這個都要管嗎,嗚嗚嗚……”苜暖暖哭得更凶了,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了。
他有時候很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下。每一次她哭了,他想安慰她時,都起了反作用……沒有一次是能讓她止住眼淚的。
“拜托了,不要哭,你哭我也想哭,你要我陪著你哭嗎?”他反問道。
也不管自己的手在流血了,他強忍著痛楚,把她擁入了懷中,他手上的血沾染到了她的連衣裙上,“我真拿你沒辦法。你別哭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作為一個loser,他,隻能任由她擺布了。
“那你聽我的,我帶你去醫院。”
“小題大作了……”他苦笑,“我隻不過是劃破皮流了些血,還不至於到去醫院的程度,包紮一下就好了。”雖然,他怕留下疤痕。這樣,會影響他無暇的雙手。
“真的可以嗎?你流那麼多血。”她把頭埋到了他的胸膛處,“你打我罵我吧,這樣我會好受一點,殤殤。”
“我又怎麼舍得打你、罵你呢?你是我的女孩,我的寶貝,我應該寵你才對。”他不斷地歎氣,語重心長。
其實,和他的幾個兄弟比起來,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成熟,不理性,也不優異。他擁有的隻不過是一張姣好的皮囊,除此之外,一無所有……但是,自從苜暖暖闖入了他的世界之後,他想改變自己的這一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他不想再那麼幼稚、那麼輕狂不羈了,他想成為一個成熟冷靜的男人,能給她寬厚的肩膀,溫暖的懷抱,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