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歡擰了擰眉,後退一步:“我想該離他遠點的人是你才對。”
相比於林笙簫憤怒猙獰的神色,沈盡歡始終保持著冷靜自持的笑容,她微微笑著,目光平淡地落在林笙簫身上,那種不屑一顧的眼神像極了秦深。
該死的沈盡歡!
“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搶走秦深,憑什麼搶走他對我的愛?我今就要跟你同歸於盡!”林笙簫嘶吼著朝她張牙舞爪撲過來,沈盡歡眼角餘光掃見門口出現的身影,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忽然主動拉住林笙簫的手,猛地轉身……
“你……你幹什麼?!”
林笙簫慌了,原本她是打算站在樓梯口,這樣生爭執的話她可以順勢滾下台階,隻是沈盡歡卻突然來了個乾坤大挪移,拽住她的胳膊與她交換了個位置。
沈盡歡的身子已經朝後仰去,若不是這會兒還拽著林笙簫的手,她準會滾下樓梯。
剛踏進家門的秦深恰好瞧見這一幕,男人麵色一沉,嚇得抬腿就跑。
“林笙簫!你瘋了嗎?!”秦深的怒斥從身後傳來,沈盡歡眸色一亮,趁機故意大聲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難道就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所以你就要殺人滅口嗎?”
“沈盡歡!你胡八道什麼啊!你快點兒上來,我快拉不動你了!”林笙簫驚慌失措,不對,明明應該是她假裝摔倒流產的,怎麼變成了沈盡歡摔下去?她剛剛嘴角那一抹詭異的笑是什麼意思?
她算計她?!
沈盡歡閉上眼睛,驀地鬆開林笙簫的手,身子驟然朝後方栽下去——
“盡歡!”
“沈盡歡!”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聲來自震驚不已的林笙簫,另一聲則來自方寸大亂的秦深,他眼睜睜看著她被林笙簫推開樓梯,親眼看著她的身子失去平衡往後栽去,而他卻距離她還有數十米之遠。
秦深第一次現這淺水灣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恨不得自己此刻有一雙翅膀能飛到她身邊。
沈盡歡落地時特意護住了自己的腹,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從那四米寬的樓梯上一路滾到底。
秦深跑過去的時候,沈盡歡摔在他腳邊,他滿目驚慌,蹲下身子一把將她抱住,黑眸裏甚是震愕,男人語氣急促:“盡歡!盡歡!”
沈盡歡白色的褲子上立馬染了血跡,她麵色慘白,一把抓住秦深的胳膊,半不出一個字來。
“你怎樣?盡歡,我送你去醫院,現在就去!你撐住!”秦深摸到一把血,嚇得他渾身抖,連聲音都抖得不像話。
他一手托起她的頭部,另一隻手去摟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
“救救……救孩子……我們的孩子……”沈盡歡上氣不接下氣,儼然瀕死之人。
林笙簫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她雙腿軟,鼓起勇氣才從上麵下來,站在秦深跟前哆嗦著:“秦深,我、我……不是我推她的,是她自己忽然摔下來,她……”
“你給我閉嘴!林笙簫,若是盡歡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整個林家陪葬!”
秦深陡然抬眸,雙目猩紅,他狠狠地瞪了林笙簫一眼,那樣深刻充滿仇恨的目光仿佛要將她釘死在那裏。
林笙簫百口莫辯,煞白了臉色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秦深抱著受傷的沈盡歡匆忙離去。
這不是……不是這樣的,是沈盡歡故意算計她!
林笙簫恍然大悟,這根本就是沈盡歡的陰謀!她算準了秦深回來的時間,掐準點從上麵滾下來,剛好讓秦深誤以為是她動的手!
這個賤人!她果然很有心機!
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別墅,在秦深和沈盡歡離開之後從四麵八方湧出來數十名黑衣保鏢,各個全副武裝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善類。
林笙簫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見此場景也更加確定自己是被沈盡歡算計了,不然怎麼剛才一個人都沒有,她和沈盡歡生爭執的時候也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麼等到沈盡歡從樓梯上滾下去之後就突然冒出來這麼多人?
“林姐,秦總交代我們將你送去警察局,得罪了!”
一個保鏢上前冷聲開口,林笙簫一怔,花容失色:“我不要去警察局!是沈盡歡自己摔下去的,我根本就沒推她!”
“這些話林姐還是等去了警察局再解釋吧,你這次故意傷害我們準夫人,秦總一定不會放過你,好自為之!”
林笙簫又哭又鬧,嘶吼著這是沈盡歡的陰謀,然後最終免不了被保鏢架著送去警察局的下場。
另一邊,沈盡歡被秦深抱上車之後,一直緊攥著他胳膊的手這才鬆開,在男人詫異錯愕的神情下,她撐起身子,從褲腳1裏拿出一個血袋來。
“呼~好險。”
“你……盡歡,你……”秦深徹底驚住了,這是什麼情況?她不是從樓梯上摔下去了麼?難道剛才那些血不是她的?
沈盡歡衝他眨眨眼,原本還很蒼白的臉色很快就恢複常態,她又從衣服裏麵翻出好幾個布塊,統統仍在車座墊上。
“沈盡歡,你故意的?”
沈盡歡揉了揉不心撞到的額角,道:“對啊,我故意的。”
“你!”
秦深方才還充滿擔憂的眸色瞬時變得波濤洶湧,他猛地壓過來,黑眸攫住她,一字一頓道:“你竟然拿我們的孩子開玩笑!你好大的膽子!”
知道當蕭管家打電話通知他林笙簫來到淺水灣找沈盡歡的麻煩時,他心裏有多緊張,他緊張得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家中將她納入保護傘。
知道當他踏入家門看到林笙簫將她從樓梯口推下那一幕時,心幾乎都懸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停止了,那一秒鍾,他感覺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掐著他的脖子,褫奪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