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紅顏,緣於我出生那日,恰好紅顏花開,且三天不謝。這不是一個吉兆,隻恨那時喜不自知,誤以為祥。
我是公主,蓮墨與夭夭是雪國的大小祭司。也許,這也決定了我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不純粹是我們之間的那麼簡單。我時常想,如果我不是公主,他們不是祭司,結局一定會不同,至少,不會那麼悲傷。
可惜,沒有如果。
夭夭與我無話不說,她喜歡雲蓮墨,我一向知道。但我沒想到,他喜歡的是我。彼時的我,尚沒有那些心思。夭夭是個敢愛敢做的女子,她用藥酒醉倒了蓮墨,一切就那麼自然的發生,再無轉回的餘地。第二天,我便留書離開了。
我沒想到我的離開會導致蓮墨的誤解,夭夭的悲劇。我本意隻是出去見識一下,同時也是好心為他們創造機會。沒想到天意弄人,雲蓮墨竟認為我是被夭夭氣走的。隻怪我思慮不周,離開的時機不對。如今後悔,為時已晚。若說世上我最對不起的人便是夭夭,其次就是那些因我耽於男歡女愛而慘遭毒手的國人。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可恨,我明白的太晚。我是在阿竹的家裏遇到的他,那時,我正在花樹下忘我地舞著,不知迷亂了誰的眼,誰的心。他儒雅溫柔,如謙謙君子,且相貌不凡,儀表堂堂。隻是這些,我當然不會看上他,雲蓮墨比他過猶不及。我喜歡他對我的與眾不同、捧在掌心的感覺,就這樣慢慢沉淪,直至深陷,再也不可自拔。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青國的帝君。如此,我更加認定了他,以為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白頭偕老之人。於是,在楊柳依依,桃花燦爛的時節,我成了他的妃,他的舞妃。他曾說我是舞的精靈。那時,我很感激我的天賦在舞。
紅鸞帳中,他吻著我肩頭的紅顏花,問那是什麼花。我情動之下,“紅顏”二字已脫口而出。
雖是傳說,紅顏花卻隻與雪國相連。我從未告訴任何人我是雪國人,這是約定。不料,竟在這種情況下,泄了身份。好在,他並不信,隻撫摸著花朵問“疼嗎?”怎麼會疼呢?那是雪國之人天生便有的印記,獨一無二,雙生子也不會相同,身在花開,身死花落。我當時還笑他傻的可愛,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個人。
我安於後宮,不知朝堂間有個名叫傾塵的國師,似已為官兩朝,更不知他會對雪國有著很大的怨念。陰謀在我的毫無防範下漸漸成型。不明白前一刻還耳鬢廝磨的人為什麼突然間冷臉相向;不明白前一刻還笑臉相迎的人為什麼突然間惡語相擊。我想,我還是被保護的太好。
那一天是我的噩夢,他帶著人闖進來時,雲蓮墨正壓在我的身上,兩相交纏。我被人下了藥。他不管,隻把我趕去了碧華宮。那兒與冷宮無異。
事後,我打了雲蓮墨一巴掌,質問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他明明有其他方法幫我解了藥性。他隻冷笑,你為何不問是誰給你下的藥呢?是你的皇後好姐姐!如若不是我,壓在你身上的就是其他肮髒男人!他是故意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殺了他。可連青玕軒都攔不住他,我又能奈他何?而皇後柳月柔,阿竹的姐姐,原來也竟是個蛇蠍美人,虧得我那麼相信她,對她的孩子小沐儼也如待親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