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溫就是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什麼,他先是憤慨,然後終於忍不住對林天朝出手。
“你這小東西,腦子裏都裝的什麼東西,老子正人君子,豈能有那種不齒的喜好,來來來,為了老子的聲譽,老子今天保證不打死你,別跑!”
林天朝不跑才怪,一開始敢對冷溫出手,是因為這家夥爛醉如泥,現在徹底清醒了,十個自己也不是對手!
“冷大哥,一場誤會,你又何必動怒?”林天朝在樹林子裏極速的竄著,竭盡全力不讓身後的邋遢家夥給黏上。
不過看他的表現,有些吃力。
“站住,站住,老子今天要扒了你一層皮!”冷溫不依不饒。
林天朝幾乎是用求饒的口氣道:“我的好大哥,好歹我也是玄組之主,你追殺我,就不怕惹禍上身麼?”
冷溫怒極反笑:“好好好,玄組之主好大的威風,老子今天還非追殺你不可了,有種停下來,我們華山論劍,走上五百回合!”
“五百泥煤!這裏是嶺秦,不是華山,別追了,老子今天不想打架!”林天朝堅決采取“強而避之”的“孫子兵法”戰略,堅決避其鋒芒。
如此,兩個人的追逐戰便這般荒唐的進行了半個時辰之久。
……
“怎麼不跑了?”冷溫氣喘籲籲的道,他追了這麼久沒追到,看到林天朝忽然不跑了,心裏那叫一個不得勁。
這時候再把林天朝逮過來一頓胖揍,可就變了滋味。
林天朝笑笑:“冷大哥,陪你跑了這麼久,身上酒氣應該全散了吧?腦子也清醒了?”
冷溫一屁股坐下,百無聊賴的模樣,望向天空道:“唉,你這個小滑頭,還是跟十幾年前一模一樣精明,就知道你打的這個主意,放心吧,那小子不會死了!”
林天朝忙一躬身:“多謝冷大哥。”
“切,真俗,別人求我幫忙都會來上一句大恩不言謝,你倒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拉倒了,誰知道你有沒有記在心裏。”冷溫貌似冷淡的道。
忽然,他摸了摸屁股,嘀咕起來:“奇怪,屁股怎麼這麼疼?靠!不會又是那個潑婦趁我喝醉占我便宜了吧?”
他的表情,甚是緊張。
林天朝背過身去,整了整衣襟。果然,這位冷大哥爛醉之後還是一個德行,什麼都記不住,打了他也是白打。
別出生麵又熱鬧非凡的兩位老友的闊別重逢場麵之後,林天朝背著兒子跟冷溫來到了嶺秦深處的一間茅草屋。
茅草屋極其簡陋,甚至不避風雨。
林天朝看得直搖頭:“冷大哥,這裏能住人?”
冷溫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咳了兩聲,靦腆的道:“我平時也不住這裏。”
林天朝便是點了點頭,心中有了計較,倒也不至於了表麵上流露出來,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冷溫最是受不了他那副胸中自有萬千丘壑的表情,嚷嚷著道:“行了行了,想救你兒子,就給老子滾出去。老子等下要施展逆天手段了,祖師爺賞的飯碗,任何人都別想偷學,快出去,快出去!”
林天朝莫敢不從,此時冷溫就是叫他爬出去,他都幹,何況隻是滾出去。
等林天朝從家徒四壁的茅草屋退出去之後,冷溫凝視著草席上全然沒有半點呼吸的年輕人良久。
半刻鍾之後,他吐出一口氣,眼神變得堅毅。
隻見他瀟灑的一抬手,林鶴的胸口衣服就應聲破了個口子,這還不是最神奇的,神奇的是,那一塊地方突然起了霧。
霧的範圍不大,盤桓不散,仿佛在守護。
而林鶴這個“死人”的眉毛竟然在這時候輕微顫了一下,若不是眼力敏銳之人,斷然都不能察覺。
冷溫當然發現了這一變故,頓時心中提了口氣,跟自己想的一樣,這個年輕人遇難之前有天大的際遇,這才得以保全了最後一絲起死回生的希望,真是個幸運的小子!
“嗬嗬,好體質,看來我下手不用怎麼顧忌了,最喜歡這樣的病人了,拿來練手再合適不過。”
茅草屋外,林天朝聽到屋內傳出的這句話,咬牙切齒,偏偏敢怒不敢言,他默默的想,等兒子活了,等你丫的醉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冷溫無愧於神醫之名,忙活了半天之後,見到了成效。
他把林天朝給叫了進來,然後自己就拿著一瓶酒出了茅草屋,步子有些虛浮,虛弱的道:“掐人中就能醒,至於是不是要他現在就醒過來,全看你自己,我去眯一會兒,有事老地方找。”
林天朝恭敬道謝,神情抑製不住的激動,因為他聽到了兒子的呼吸聲,雖然不穩定,可好歹是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