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們兩人沒仇沒怨,你為什麼要害我?”
柳婷婷手心沁了汗,幹笑,“勤勤你胡說什麼,我是你堂姐,怎麼可能害你?”
柳勤冷笑一聲,“雖說我們是堂姐妹,但你從來瞧不起我,我們很少說話,然而今天上午你突然找我聊天,看起來好像抱怨父母對我不公、替我打抱不平,實際上卻不斷引導我走入絕望。沒錯,我的生活是不好,但卻從來沒想到過死!你先是令我絕望,之後告訴我隻要死了才能擺脫一切,隻要從樓上跳下去就會解脫,這不是煽動又是什麼?”
柳婷婷急了,“你別冤枉好人!”
“放心,我沒追究你責任,”從始至終,柳勤的聲音都平靜得好似旁觀者,“我隻是好奇罷了,你告訴我原因,我保證不追究。”
“原因?什麼原因?柳勤你神經病,我好心好意和你談心,你跳樓不說還誣賴我!你憑什麼誣賴我?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堂妹,就你這個德行,我都懶得理你,你知不知道你整個人都是臭的?和你說話都惡心的想吐!你……”
“我最後問你一次,”柳勤不耐煩地打斷,向前緩緩逼近兩步,“為什麼害我。”
“我……沒害你!”柳婷婷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令她無法喘息。
柳勤深吸一口氣,“好,姑且當不是你煽動,這件事便算了,但既然你不喜歡我,看見我都惡心,以後我們兩人就別再說話。”說著,轉身繼續上樓。“你假惺惺的模樣,我看著也反胃。”
“你說什麼!?”柳婷婷大叫。
但沒人回答她,柳勤已經上了三樓。
柳婷婷的聲音在樓道裏回蕩,仔細聽,那回音還帶著心虛和恐懼——為什麼今天的柳勤和平時不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
高二六班,正在上物理課。
門外的柳勤深吸一口氣,而後輕輕敲門。
正在講課的物理老師徐靜看見柳勤時嚇了一跳,“柳同學?進來。”
為什麼這麼驚訝?因為兩個多小時錢,柳勤跳樓驚動了全體師生。
柳勤進了教室, “對不起徐老師,我遲到了。”
教室裏鴉雀無聲,同學們看柳勤的眼神好像見了鬼一樣,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嘲諷的。
因為是暑假,學生都不肯穿校服,尤其是女生,迫不及待穿上漂亮的連衣裙。
再看柳勤,哪怕是酷熱的三伏天,依舊穿著肥大的校服,校服很髒,甚至都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頭發雖然臨時攏了個辮子,但卻也油乎乎的打綹。
“柳同學,你確定你的身體情況能上課嗎?要不然先回家休息一下?”徐老師試探地問。
“謝謝老師關心,我沒問題。”柳勤道。
同學們再次震驚。
因為錦縣在華國東部,方言極其嚴重,別說學生,就是教師授課時的普通話也帶著濃濃的鄉音,但柳勤卻說著標準普通話。
改變的還有氣質。
從前的柳勤極其沒有存在感,就好像生活在暗處的老鼠,又髒又膽小;但現在,同樣的外表,卻給人一種平靜和沉穩。
跳一次樓,怎麼好像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