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新定,雖有宇文憲入蜀安撫人心,但原來投降的蜀中將士未必真心降服,而羌人、胡人都是桀驁之徒,降而複叛,反複無常,宇文護正是憂心於此,由府兵在後壓陣,真正登城作戰的都是蜀中軍隊與胡羌,十幾日作戰已死傷萬餘,蜀軍與胡、羌必定心生不滿。
所以尉遲迥部當為北周最為薄弱環節!
我大軍有精兵五萬,騎兵一萬,步卒四萬,大軍一分為二,騎兵由孤與蘭陵王率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插洛陽,與洛陽守軍殺出,定能將蜀軍、胡羌兵殺潰;而距離洛陽最近為宇文憲部,為了防止宇文憲支援尉遲迥,步卒就由段太師、斛律司徒率領與宇文憲部周旋,力求將其拖在邙山!”
“殿下不可,奔襲洛陽由蘭陵王一人即可,殿下萬萬不可輕易犯險!留在軍中指揮步卒當為上上策!”高緯上戰場的剛一提出,就得到所有人的反對,開什麼玩笑太子上戰場,萬一出現點意外,就是把宇文護的二十萬大軍殺幹淨也是慘敗!
“此事不必在議,高氏馬上得天下,高祖身經百戰才奠定大齊基礎,威宗征戰四方,親逾山嶺,為士卒先,露頭袒膊,晝夜不息,行千餘裏才得來大齊千秋基業,肅宗與父皇也曾禦駕親征征伐不臣,孤為高祖之孫,威宗、肅宗之侄,父皇之嫡子,若連上戰場的膽魄都沒有,百年之後有何麵目見祖宗與地下!
事情就這麼定了,來人傳人下去,今晚再次安營紮寨,以防北周偷襲,明日五更造飯,出征洛陽!”
高緯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且意誌堅決,段韶、斛律光等人也無處反駁,隻能向蘭陵王拱拱手,示意在戰場上保護好高緯!
又是一個不眠夜,看著日出日落,望著月升月降,高緯的心髒愈加澎湃,木納的讓宮女穿上鎧甲,係上腰間的的寶劍,再吃了一頓不知道知味的飯菜,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完成了這一切,肚子填的飽飽的,心中卻越加發虛,胸膛的肌肉在發緊,兩隻腳不知覺的顛動,腦袋也蒙蒙的一片空白,這種感覺還是上一輩子高考入場時體驗一回!
站起身來,兩條腿有些發軟,將手按在劍柄上裝出一副古代大將出征的威儀麵孔掩飾,這才發現兩隻手都在微微顫抖!
“殿下,還是在大軍中坐鎮就好,首次作戰就麵對這種大戰,難免不適!”蘭陵王再次勸解道。
“四哥不必再勸了,既然這天下是高家的,自然要我們高家子孫不守誰來守?”蘭陵王高長恭是世宗高澄之子,也就是高緯的堂兄,世宗本也是雄才大略,在高祖病逝後宰持東魏政權,可惜在篡位的前一天被刺身亡,後威宗接權才篡位建立大齊!
高緯說這番話一是讓蘭陵王不再勸諫,二也是為安其心,在高緯這一輩堂兄弟中,最優秀的就是世宗諸子,各個文武兼備,尤其是蘭陵王高長恭,引起高湛忌憚!
而高長恭就是因一句國事即家事,招來殺身之禍!
“昨晚孤想了一夜,尉遲迥重兵攻打金鏞城,要想盡快擊潰其部,孤認為這一萬騎兵當分為兩部從兩個方向殺入敵陣,於金鏞城下彙合!”
金墉城是三國魏明帝時築,為當時洛陽城西北角上一小城,說著小城那是因為和洛陽城相比,金鏞城周長有一萬四千多米,曾為作為北魏的軍事要鎮,“河南四鎮”之一,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尉遲迥就是看到這一點才囤重兵攻打金鏞城,要擊潰其兵強攻金鏞城下的北周將士才能最佳選著,而且分成兩軍才能給北周將士最大心理壓力,這些道理高長恭自然明白,隻是他還是擔憂那個問題,高緯才是最重要的,出不得差錯啊!
“就這樣吧,孤也獨斷專行一次!”高緯見將士已經集結完畢,走到太子六率麵前道:“太子六率的將士本該是大齊最不可能上戰場的,可你們很不幸,孤這個太子不太安分,你們就危險了。既然這個危險是孤帶來的,孤就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退出的不必上戰場,孤也承諾絕不會秋後算賬!”
既然太子爺已經都上戰場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當兵的想要出人頭地靠的唯一能靠的就是戰功,原本就如太子六率還擔心從此上不了戰場沒了前程,現在好了,若是被表現好了得到太子的賞識還沒有前程嗎!
“戰!戰!戰!”一千多人齊聲高呼的場麵還真他媽震撼人心!
“既然這樣孤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都是出身宿衛軍,宿衛軍乃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強軍,希望你們不需要弱了它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