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煩躁,很緊張,也很無奈,一步一步的太不容易了,小時候自己動不動就會沒飯吃的日子曆曆在目,多虧養母善良送自己去了寄宿學校,十二年,熬了十二年之後才發現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繼續要熬著。
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放棄了,好累。
“動不動就哭的女人最沒用了。”
厲慕晨的話輕飄飄的,甚至帶著幾分柔軟,隻可惜現在的蘇弦月根本無暇思考更多,抬起手擦拭眼角,她又哭了嗎?最近眼淚越來越不值錢了。
紙巾貼服在眼角把淚珠吸走,厲慕晨的氣息越來越近,她急忙睜開眼睛。
那雙眸子裏有關切,但是卻依舊冰冷,那種冰冷像是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一樣,讓人隻要看一眼就會覺得遍體生寒,瑟縮了的垂下頭。
厲慕晨看蘇弦月的樣子就想到了小貓,小貓如果經常被人虐待就會露出來這種膽怯的樣子來,心忍不住一顫,伸手輕輕撫摸蘇弦月的發絲:“你小時候經常挨餓嗎?”
“不是。”
“他們虐待你,你不知道找兒童保護機構嗎?”厲慕晨恨其不爭的質問,卻沒發現自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的盡是疼惜。見她別開臉終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虛榮!”
“我不虛榮!我舍不得養母難過!”蘇弦月張開眼睛,眼裏都是憤怒,虛榮?憑什麼說自己虛榮?他又知道什麼?!
厲慕晨起身走到對麵的床躺下,翻了個身不理她,不是虛榮那也是傻!至少聰明人不會這麼愚蠢的讓自己受罪還要忍著!
“養母一直疼我,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的。”蘇弦月想到了鍾紫心,心情總算是舒服了點兒,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說說話,所以開口了。
“她的孩子不到六個月就被引產了,是個女兒,蘇家想要兒子,她傷心欲絕的時候領養了我。”
背對著蘇弦月的厲慕晨睜開眼睛,鍾紫心很疼她?他怎麼沒看出來,如果真的疼她怎麼會那麼迫不及待的讓她嫁給自己?甚至連任何要求都沒提?
“養父雖然對我挺嚴厲的,但是該有的我還是有的,不然怎麼能上大學?也許是覺得對不起自己尚未出世就死了的女兒吧。”蘇弦月有些無奈,蘇景的可怕在她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每次鍾紫心都會變著法的解釋給自己,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休息吧,一會兒去做胃鏡。”厲慕晨說完,緩緩的閉上眼睛,這一天可真是累極了,靜下來才發現這個隻見過兩次麵的女人竟然就把自己的生活給攪亂了。
“不做行不行?我害怕。”蘇弦月緊張的看著厲慕晨的後背,小聲的問。
厲慕晨沒吭聲,繼續閉眼休息,檢查是必須的,否則誰知道會不會有別的毛病?不過要先止疼。
兩個小時之後,護士進來拔針,通知蘇弦月一會兒做胃鏡不可以進食,又詢問了是不是要做無痛的,所謂的無痛,程序不變,但是可以麻醉。
護士走了之後,蘇弦月立刻起身往門口挪去,她不能做,她怕疼,非常怕。
厲慕晨睜開眼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