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片場的棚裏，季謠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機器後的莫沉言，眉頭緊蹙著。
無意識地抿了抿嘴角，將目光投向“大雨中”的妝都被水淋花了的女演員，眯了眯眼眸，其實從她的角度來看，那個女孩已經表演得很不錯了，可看樣子總達不到莫沉言心中的高度。
雖然，她知道在工作上莫沉言是那種追求完美的男人，可這似乎是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他親自到片場來監督進度。
“欣姐可真是夠倒黴的，這場都ng了五次了，明明已經很好了，卻還是不給通過！”
“那有什麼辦法，誰讓她運氣不好撞上了那個俗來有著鐵麵無私之稱的莫沉言，也隻能認栽了！”
倏地，身旁傳來兩人清脆的聲音，掀起眼皮看去，目光落在棚裏莫沉言的身上，纖長的睫毛輕顫著，心下無端地泛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就像是為了印證她的不安般的，那道低沉而充滿性感的嗓音就那麼毫無征兆地傳進耳裏。
“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連這麼簡單的表演都做不出來嗎？！”
莫沉言突如其來的出聲，驚得棚裏的人都哆嗦了身子，導演眉峰緊緊蹙起，抿了抿嘴角，訕訕道：“莫總，我覺得這個場景和演員的表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總體效果已經達到……”
“人是沒有極限的！”
導演的話還沒說完，緊隨而來是莫沉言低沉的怒吼，頓時噤了聲，扭頭看著已經在“大雨中”渾身哆嗦的女演員，低吼出聲，“還愣著做什麼，再來一遍！”
導演的話一出，那個女演員本就蒼白的臉愈發的蒼白，甚至身軀都連帶著微微虛晃了起來。
“換人！”
然而，莫沉言再次響起的音調卻是讓那女演員的身軀渾身一震。
“莫總，這可是女演員，怎麼……”
“既然你演不出那種感覺就換一個人來給你做示範！”導演的話還沒說完，莫沉言緊隨而上的話語卻讓他們都鬆了一口氣，要是這個時候換人，那前邊的努力都白費了。
音落，導演的目光就掃過不遠處棚裏站著的一排人，最後伸出手指，指著季謠身側的一個女演員道：“把劇本給她看一下，過來示範！”
而雨中的馮欣兒一見導演指的是一個不管名氣還是演技都沒有任何出色的演員，頓時微不可見的沉下了臉，在經紀人的攙扶下走進棚裏，緊緊的咬著唇瓣，小臉上皆是委屈。
她不知道，莫沉言今天的突然出現，為什麼就是為了來難為她，一場戲ng了四五次，甚至最後還提出換人給她示範，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她好歹也拿過一些獎項，就算在看不上她也不能這樣啊！
可礙於他是這部戲的投資人，甚至還是她最為仰慕的男人！
“不要她，就旁邊那個！”
就在身側的女孩蒼白著臉就要走出去的時候，對麵棚子裏的莫沉言突然抬起手指著季謠的方向，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情感，就連嘴角噙著的弧度都冰冷到了極致。
他的話音一落，整個片場頓時嘩然一片，瞪著眼眸目光有些難以置信的在兩人的身上徘徊。
就連一向以為莫沉言最疼愛季謠的陶藝都張大了嘴巴，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