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大夜裏去找佳佳,人家姑娘家名譽很重要;我也不可能去找何偉,他家離天津隻有一步之遙,一來一回天都大亮了;所以我隻能去找菜哥,他今天上夜班,我家離停屍房很近,爬著去十分鍾都能到。
菜哥很悠閑,屁股坐的穩,兩腿搭在桌子上,正捧著小說看得入神,完全讓人想象不到他十五米之外就是醫院的停屍房。這小子真有閑情逸致,憑什麼我就要經曆剛才那種驚心動魄?我很生氣,鑰匙還沒放回口袋就直接扔到菜哥身上。
大晚上的,又是停屍房外麵,本來知道這屋子裏隻有自己一個喘氣兒的,卻又忽然憑空飛來一串丁零當啷的東西……菜哥這個機靈打的好,直接從椅子上翻了下來,一臉慌亂滿眼驚恐,直到看清楚了來人,才終於冷靜了一瞬間,隨後便大罵起來了:“我操你大爺!你是不是想直接嚇死我然後塞到裏麵那屋裏啊?我告訴你!真就差一點兒!差一點兒菜爺爺就見了閻王了!”
雖然眼前的風景很好,我卻沒什麼心思欣賞,笑都沒笑便自顧自找了個凳子坐下,“我其實是想跟你打聲招呼,沒想到把你嚇成這樣……你看你那什麼眼神?不信是不是?我真不是存心看你笑話,你看,這麼半天我笑了嗎?”
菜哥站起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摸出根煙點著,卻仍舊一臉撲克樣,“你有事?”他衝著我吐出個煙圈,“沒事別亂晃,停屍房在深夜是不接客的!”
現在離“十點之約”隻剩下六個小時了,我可沒有閑功夫去跟他爭辯。“剛才我也差點兒見了閻王。”我向他展示右臉頰上微顯的手指印,“後背還被踹了一腳,這些人是從窗戶進來的……”
菜哥聽到這裏明顯一驚,煙都沒拿穩掉到了地上。“少爺,你們家在四層!你遇上了蜘蛛俠?”
我歎口氣,“是個女的……”
“蜘蛛精?”
我兩次被打斷,心裏很不爽,直接丟個粗口過去,“你大爺的!你敢先聽我說嗎?”
菜哥這才老實,重新點了根煙聽我說故事。我於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完全全說了出來,未添加任何評論和設想。但即使是沒有在現場的菜哥也有了自己的判斷,“我說,這女的會不會是……”
“應該就是木老板本人。”我說的很淡定,因為我有百分百的把握。
菜哥想的果然也是這樣,他歎口氣,拿著煙灰缸坐到我旁邊,“木老板不是被疤哥抓到看守所去了嗎?疤哥沒必要跟咱們說謊吧?”
“是啊,疤哥犯不著跟咱們使心眼子,人家天天忙的屁股朝天,哪有時間搭理咱們?而且這件事其實也好解釋,就跟大多數好萊塢警匪片一樣,壞人買個人替自己去坐牢,自己仍舊可以逍遙法外。木老板這麼神秘的一個人,恐怕疤哥也沒見過,所以用個狸貓換太子再簡單不過了。”頓了頓,我站起身去撿掉在地上的鑰匙,“我的帖子一定是木老板手下刪掉的,她們害怕我會把這件事炒熱,因為事情鬧得越大,她的詭計越容易穿幫。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我執意要見木老板本人,她就直接懷疑我是臥底的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