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茯拉拔幾粒飯,悄悄得環視一圈,又低下頭認真地數著米粒。倒不是菜色不好,隻是氣氛平靜地有些詭異,她的胃口實在開不了。
這次的晚餐吃得格外地安靜。
趙家老爺子趙岩秉肅穆地吃著飯,背脊挺直,神情端正,就像在開什麼正經的會議。其他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這種氛圍,都肅著臉。
剛進門時,趙荊笙的爸爸倒是狠狠地剜了她兩眼,但在趙老爺子激光槍般掃射的眼神下,又轉過了頭去,到現在都沒再正眼瞧過她。
最奇怪的是,以往,每次趙荊笙出現,也會跟著來的曾琪,更是不見人影。平時最多話的趙荊笙的小姑姑,此刻也是埋頭吃飯,提都不提“曾琪”一句,前幾次來,她可是對著趙荊笙一個勁地誇曾琪,比對自己女兒還要親熱,嗯,不過,她女兒,對曾琪也像是自己親生姐姐一般。
見眾人都是認真吃著飯,肖茯微微偏頭,打量了趙荊笙一眼,心裏嘀咕著:真是奇怪呀。
也不是她有受虐傾向,隻是做好了繼續被打擊無視嫌棄的長期抗戰的心理準備,一下子換了待遇,雖然並沒有多受待見,也讓她有些不適應呀。
肖茯又偷睨了趙老爺子一眼,看樣子,最關鍵的趙老爺子應該是轉變態度了,那次,趙荊笙獨自一個人回來,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了?
飯後,趙荊笙拉著肖茯在大院的林蔭道上散步。
涼爽的夜風,吹過茂密的樹枝,輕柔地拂過肖茯的發梢,寧靜的秋夜,肖茯第一次有了塵埃落定的放鬆感。
因為期望以外的輕鬆,讓她甚至有些不真實感。
“以前,我最喜歡和媽媽一起在這裏散步了。”趙荊笙低沉的聲音悠悠地響起。
肖茯點點頭:“嗯,現在都市裏,要找這樣的地方已經很困難了。”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今天爺爺的態度。”趙荊笙低頭看著肖茯,溫柔地眼眸中透出淡淡的喜悅。
“嗯,今天大家的態度都很奇怪。”
“以前是我沒想明白。現在,我放下了,所以能心平氣和地和爺爺解釋。”
趙荊笙停下腳步,雙手搭在肖茯的肩上,把她轉過身來,麵對麵。
“現在,我明白了,你才是最重要的。隻要是為了你,我什麼都能不計較。我媽媽的婚姻不幸福,這是爺爺唯一虧欠她的地方,也是麵對我唯一會軟化的機會。以前,我抗拒趙家人談論媽媽,可是,我想,媽媽肯定不希望我永遠恨著他們,自己卻也無法真正開心。”
肖茯看著趙荊笙的眼睛,神色溫柔。她一直知道,他的父母一直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以至於他麵對父親時會冷淡到幾乎陰厲的態度,也許,以後他會全部告訴自己。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他們在一起,而以後也會幸福地在一起!
既然趙家,以及曾家,趙老爺子都會擺平,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個周末過得格外地平靜。
雖然,趙奎寧麵對她時總是陰陽怪氣,但是這也不損於肖茯的好心情。堵在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就這樣被挪開了,那還有什麼能阻擋她的好心情?!更何況,見大勢已去,從星期六下午開始,趙奎寧就沒再沒出現過。
星期六晚上,他們吃完晚飯後,曾琪紅著眼睛來了。趙荊笙和曾琪站在院子裏談了五分鍾,然後就進門來,牽著她的手上樓去了。她隻知道,後來曾琪和趙老爺子關在書房裏密談了好一會兒,然後就回去了。她也沒特意下樓再去打招呼,反正,他們互不待見也很正常,她也懶得做表麵功夫了。
星期天晚上,他們回去時,趙荊笙的小姑姑準備了好幾袋東西讓他們帶回去,還當著趙老爺子的麵塞了她一個大紅包。
因為是習俗,肖茯道了謝後也就大方地收下了。
至於趙荊笙父親的紅包,他阿姨在頭天晚上就給了她。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趙奎寧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