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後,沈越也不吭聲,馮震讓管家安排楊山等人住下,隨後邀請沈越進了書房。
卻也不開口。
沈越不是耐不住,馮震找他,定然有事,或許不好開口,索性他便先開了口。
“若說為銀子,賢侄可信?”馮震歎了口氣,滿臉苦澀地說道。
“伯父說笑了。換成其他任何人說是為銀子,小侄相信,若伯父說為銀子,小侄斷然不信。”沈越沒開玩笑。
馮震若是銀子能收買,他早對旗下軍戶下手了。
大明上百衛,數百千戶所,在衛所製度名存實亡,軍戶匠戶大量逃亡的時候,也就馮震的千戶所旗下軍戶還有八百戶!
整個大明,也隻有一直傳承千戶之職的馮家沒用各種手段掠奪旗下軍戶土地,不欺壓軍戶。
“這是真的。朝廷早無錢糧下發,還讓軍戶繳納錢糧,定海後千戶所已經撐不下去……聽聞你需購買戰船,我手中有五條千料戰船,雖破舊,修葺一下,倒也能用。”馮震也不隱瞞,一邊說,一邊看沈越反應。
見到沈越神色沒有絲毫波動,隨後才繼續道,“定海衛新任指揮使乃前內閣次輔錢龍錫,錢大人有心整飭軍備,改變定海衛現狀,卻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之前鄭芝龍手下有人來過,錢大人不喜與海匪出身的鄭氏合作,更怕被人彈劾……”
馮震的話,讓沈越心下大喜,臉上卻做出了吃驚的樣子。
他是真的有些吃驚。
錢龍錫啊!
“是月,故輔錢龍錫逮至京師,下獄……欲借崇煥以及龍錫,因龍錫以及諸異己者,指崇煥為逆首,龍錫等為逆黨……中允漳浦黃道周複上疏申救,忤旨,貶秩調外……減死,戍定海衛。龍錫在戍十二年,兩赦不原。其子請輸粟贖罪,會周延儒再當國,尼不行。南渡後,始複官歸裏,未幾卒。”
沈越腦海中浮現出這段話。
他一直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是遊戲人物介紹一般,弄不明白,他倒也懶得弄明白。
錢龍錫這樣一尊大拿,因為黨爭失敗被貶定海,沈越還真沒想到。
跟這樣的大拿做鄰居,壓力很大啊。
不過,錢龍錫主動賣戰船?
這事情……
難怪之前自己說讓馮震幫自己引薦,他沒有絲毫拒絕。感情在這裏等著自己。
見沈越久久不說話,馮震以為嚇著了沈越。
“賢侄,此事?”馮震有些擔憂。
指揮使大人安排這任務給他,為的並非是個人,而是定海衛實在荒廢久了,想要整飭,卻無經費,隻能鋌而走險。
錢龍錫本是戴罪之身,若再東窗事發,被人彈劾,定然小命不保。
“伯父,定海衛戰船賣我,朝廷若是追查……”沈越擔心裏麵有著圈套,還真不敢直接答應。
“寧波府周邊,也就你有這需求,朝廷戰船大多年久失修,不堪使用,若賣出一些,經費用於修理剩餘,也好過皆不能戰。何況你是龍山所百戶,並不算違製。”馮震沒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