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之後,裏麵的老人低沉地說道:“什麼事?”
老家仆壓低聲音說道:“老爺,剛有人傳來消息,葉右相今夜被人刺殺,身受重傷。”
“什麼!”夏國淵簡單披了件外套就起來開了門,直接問道:“葉南卿被刺殺,那刺客呢?”
“老爺,刺客逃了,沒有留下蹤跡。現在諜情司已經接手這個案子,還沒查出什麼線索。”
夏國淵聽了挑了挑花白的眉毛,低聲歎了口氣說道:“這下可就麻煩了啊!”他揮手讓家仆退下,自己進了房間點著了蠟燭,然後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一口醒醒困,很多念頭紛至遝來。上次與葉南卿見麵,他就發現自己這個愛徒已經變了,變得連自己都有些不認識了。姚鼐原本資曆更老、威望更高,卻被葉南卿逼得不得不閉門在家養病。把持朝堂後,葉南卿還是不思報國,亦未將百姓放在心上,而是隻知爭權奪利、排除異己、結黨營私。自己的到來,顯然是他所不喜的。皇上安排自己參與朝政,也是想分他之權。這段時間他們師生之間起碼還剩下表麵的和諧,經過這個刺殺事件,情況可能就會急轉直下。“到底是誰在準備火中取栗?景王?”想到這裏,他自顧自地搖了搖頭,有些失笑自己的多想。以他對景王的了解,最多就是中人之姿,不太可能拿捏好火候做出這種事情。“難道是皇上?”這還真有可能,臨死之人顯然是瘋狂之極。一旦發覺有人可能會威脅到皇權或太子的皇位,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將之撲滅。“不會是葉南卿自己吧?”想到這裏,就連夏國淵自己也忍不住嘶了一口氣。
曹文炳束手站在打鬥現場逡巡著,努力想看出什麼東西,可依然一無所獲。“江知節,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江知節拱手回答道:“回大人,刺客不僅刺殺技巧相當高明,而且應該是提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哦,何以見得?”
“大人請看,葉右相從廊道經過時,刺客從池塘中躍出刺殺。據下官查看,這個池塘的水來自於下麵的一口活泉,周圍又有家丁巡視。可見,刺客不可能在沒人察覺時進入池塘,顯然應該是有人協助……”
城南另一處宅院,書房依舊亮著燭光。中年人一下把桌子上擺著的景德鎮瓷筆筒摔在地上,厲聲問道:“什麼?京城分舵被諜情司的人給毀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黑衣人渾身是血地跪在中年人麵前顫聲說道:“主子,奴才帶人刺殺葉右相後回分舵,正好撞上了包圍京城分舵的北鎮撫司校尉。一番打鬥之後,其他人全部被殺,隻有奴才僥幸逃脫。”
景王急切地問道:“那你帶人去刺殺葉南卿是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疏漏?”
黑衣人心裏一陣悲涼,不過嘴上還是說道:“主子放心!葉南卿身受重傷,但不會有生命之危。奴才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們肯定查不到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