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平在樹林裏疾步奔走,離開了大半個時辰,在馬車裏等著的易蓮兒肯定已經很著急了。靠近停車的地方,他摘下臉上的麵巾塞進懷裏,又從地上抓了把濕泥糊在身上,蓋住剛才被刺客踢了一腳在衣服上留下的腳印。
此時,樹林外傳來易蓮兒焦急的喊叫聲,都已經帶了一點哭腔:“安平哥哥,你在哪兒?安平哥哥!”
重新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確信沒有破綻後才連忙答應道:“來了來了。蓮兒,別著急啊,我這就出來。”
看到許安平有點狼狽地提著褲子從一棵大樹下露出身子,易蓮兒才破涕為笑。接著看到他身上還有泥巴,擔心地問道:“安平哥哥,你怎麼了?怎麼身上都是泥?是不是滑倒了,有沒有傷著?”
許安平一邊從樹林裏出來,一邊把衣服的前襟放下來,笑眯眯地說道:“沒事兒,蓮兒不用擔心。剛才我想找個景色好的地方方便一下,一不小心就滑倒了。這揚州的雨水太多了,地滑得很。”
易蓮兒聽了臉色又是通紅,配上早就紅了的美目,倒很是誘人。“安平哥哥,你壞死了,人家不理你了。”
“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蓮兒快進來坐,不要理這個壞家夥。”睡了一路的鄧小可終於醒了,馬上扮演起大姐頭的角色開始打抱不平。
“喲!大小姐醒了啊。您老人家可真會享受,一次睡到天黑多好,正好起來吃晚飯。”
鄧小可還是麵皮比較嫩,不過依舊強詞奪理道:“本小姐又不會趕車,醒著又做不了什麼事兒。再說了,要不是我替你看著蓮兒,她早就進樹林找你了。”接著也不再搭理許安平,小聲切切說道:“蓮兒,不是我說你。這個壞家夥肯定不會有事的,你偏不聽我的。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會找個地方貓著的……你看我就根本不擔心。”
易蓮兒弱弱地小聲說道:“知道了,可兒姐姐。人家就是有點擔心,樹林裏有野獸呢,還有狼啊蛇什麼的,安平哥哥要是被咬了……”
環兒窸窸窣窣地動了幾下,膽怯地問道:“大小姐,你能不能把奴婢的手鬆開,剛才把我捏得好疼。”
“撲哧!”易蓮兒掩嘴偷笑。鄧小可咋咋呼呼地說道:“你這個死妮子!明明是你捏我的手,還倒打一耙賴在我身上,看我不好好教訓你。”“啊大小姐,奴婢不敢了,饒了我吧。咯咯咯……”“啊!嘻嘻嘻……”
正在駕車的許安平搖了搖頭笑了起來,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第二天下午,天氣晴好。許安平駕著馬車來到京城——金陵城聚寶門外,看到七丈許高的城門撲麵壓過來,感覺到有一種強烈的窒息之感。即使在後世見慣了高樓大廈,他還是覺得沒有麵前這一段巍峨高聳的城牆有衝擊力。早在到城門近處之前,鄧小可和環兒已經迫不及待地從車廂窗戶內探出小腦袋觀望,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驚歎聲,引得旁邊等待進城的人頻頻側目。隻有易蓮兒雖然心裏好奇,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車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