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肩膀抖了一下,說話時語氣急切,以致於嗓音都有些尖細。“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主子責罰。因為前段時間奴才把京城總舵的大部分好手都派去監視諜情司了,同時還根據主子的命令讓一些好手混入其中,實在抽不出人手去執行任務。所以奴才就先讓淮安府分舵的刺客上船去摸清情況,然後再利用夏國淵所乘客船停靠揚州的機會將其格殺。哪知道淮安府派去查探情況的刺客生死未卜,而揚州府的刺客也被發現遭到圍攻……”說到這裏,黑衣人止住聲音,實在不知該再說什麼。畢竟做奴才也要有做奴才的覺悟,事情沒辦好,解釋再多也是無用,沒有主子會喜歡聽這麼多借口。
果然,景王收起盯著書籍的視線,看著跪在地上似乎已經縮成一團的黑衣人,略帶譏諷地冷聲說道:“孤看你最近是太閑了,什麼事都做不好。你是不是真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血菩薩了?”
黑衣人惶恐地連聲說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好,那你現在就親自趕去揚州,在夏國淵進京之前找到機會除掉他。十年前是他運氣好,孤不希望他這次還有命來京城添亂。”
黑衣人原地拜了拜,起身準備離開。這時書房的門忽然又被敲響了,黑衣人原地一閃,已經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來到門後,目光先是冷冽地盯著房門,接著轉頭看了一眼景王。
景王也被嚇了一跳,朝看過來的血菩薩點了點頭,然後朗聲問道:“誰啊?孤正忙著呢。”
門外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王爺,夜已經很深了,妾身熬了碗蓮子粥給您當宵夜。”門外的女子正是景王新納的一房寵妾,衣著輕紗笑意盈盈地端著一碗粥。她的心裏是樂滋滋的,心裏打著正好可以讓王爺今晚宿在自己房間的主意,省得那幾個姐妹來搶。
景王舒了一口氣,朝血菩薩輕搖了一下頭,然後就起身過去打開門,也不讓寵妾進來。他笑嗬嗬地說道:“愛妾,怎麼還沒睡啊?孤正在看書,稍後就去你那裏。”
寵妾臉蛋紅紅的,渾身散發著沐浴後的清香,拋了個眼神魅惑地說道:“王爺,妾身進去把蓮子粥放下給您磨墨吧。都說紅袖添香夜讀書,也是一樁雅事。”說著就要擠進書房。她之前可是聽說這間書房王爺從不讓別人進來,今晚她要是進去了,肯定可以把另外幾個姐妹比下去。
景王臉色僵了一下,嘴角浮起淡淡的陰狠笑容,因為背對著燭光卻沒被發覺。他輕聲說道:“愛妾想進來就進來吧,正好孤也有點事情想和你說。”接著退了兩步讓開房門,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寵妾欣喜地走進書房,接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黑衣人一隻手將銀針刺進了女人的太陽穴,另一隻手則穩穩地接住了粥碗,沒有灑出一滴湯水。
景王站在書桌前背對著黑衣人平靜地說道:“把她埋到亂葬崗。”
“是!”黑衣人將粥碗放在書桌上,提起女人就出去了,舉手若輕的樣子宛如無人。
景王端起粥碗,輕吹了幾口氣,慢慢地喝了起來,細細地咀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