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平回到包間,陪著易蓮兒眉目傳情地慢悠悠吃完飯,未時中許才出了醉仙樓。“蓮兒,前麵天橋下有人表演雜耍,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啊,蓮兒也喜歡看雜耍。前幾年臘月的時候隔壁村子裏還有外地人來踩高蹺、吐火,可好看了,就是人太多了。”易蓮兒嫻靜的性子聽到可以看雜耍,也有些雀躍起來。
在去天橋的路上,人越來越多,年糕、糖葫蘆、捏糖人的叫賣聲絡繹不絕。易蓮兒小心翼翼地牽著許安平的衣袖,唯恐被人擠走了。許安平走在前麵,心裏一直斟酌著措辭,嘴裏卻滿是苦澀。“算了,還是等回去再說吧。”
到了天橋下,易蓮兒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各種雜技,有弄劍、跳丸、倒立、走索、頂竿、五案、七盤、舞獅、吞劍、吐火、耍酒壇、車上緣杆、魚龍漫延等等,一個比一個驚險、一個比一個刺激。她倒是沒有像其他圍觀的人那樣驚呼出聲,而是一手捂著小嘴,一手緊緊抓著許安平的右手,臉色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小小的身子則因為害怕而不停朝許安平身上依靠。
許安平微微側臉看了易蓮兒一眼溫柔地笑了笑,心裏充斥著溫暖的感覺,臉上滿是寵溺的神色。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眷戀,也讓人舍不得放手。他緊了緊握著易蓮兒的手,和她相視一笑。
兩丈外身著男裝的鄧小可正在看著許安平,大大的眼眸裏蓄滿了淚水,臉上的紅暈褪去開始浮現出絕望的神色。她的腦袋裏一片空白,隻有一個聲音來回響著:“這就是我想要嫁的人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啊!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啊……”鄧小可覺得自己離周圍的叫好聲和環兒的尖叫聲越來越遠,她的心好像被人用手攥住了難過得要窒息。眼前已是霧蒙蒙的一片,豆大的淚滴滑落吹彈可破的臉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她再次看到了那個也穿著男士服裝的女子。也許是因為同樣女扮男裝的緣故,她一眼就看出了依靠在許安平身上的人和自己一樣是個妙齡少女。於是她自嘲了一下自己的白癡,竟然還聽信了他的花言巧語頂撞了阿爹的安排。想到這這裏,鄧小可的眼神更加空洞起來,說話的語氣變得木然,“環兒回去吧,我覺得有些累了,想回家休息了。”
正在興奮的丫鬟環兒完全沒有發現自家小姐的異常,眼睛盯著正在表演吞劍的雜耍人,頭也沒回地說道:“大小姐,這才剛出來一會兒怎麼就要回去了?再看一會兒吧,你瞧這個人吞劍多厲害,還有旁邊那個頂碗的更厲害。”
鄧小可語氣幹澀生硬地說道:“我說回去!”說完轉身就走。
環兒這才發現大小姐的情緒不對,連忙快步跟上,“大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環兒啊!環兒以後會很聽話的。”
這時許安平忽然感覺到右邊更遠處傳來一道恨恨的目光,以為是久未露麵的血手盟刺客,於是裝作無意地看了看,登時愣在原地。他看到了鄧小可在轉身離去時眼神的決絕和眼角滑落的淚水,就知道鄧小可肯定是誤會了,抽動胳膊就想喊住她解釋。話還沒出口,即使在看雜耍都還把大部分心神放在許安平身上的易蓮兒疑惑地問道:“安平哥哥,你遇到熟人了嗎?”許安平回過頭來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我剛才看到有個扒手在偷一個人的錢袋,想提醒一下來著。現在扒手跑了,咱們還是繼續看雜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