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瀟瀟跪在地上,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看到兩邊的水火棍,聽到堂上驚堂木的巨響竟有些膽怯,就算是橫下心來為家裏討個公道,還是有些囁喏地說:“稟告青天大老爺,民女乃是青平縣綢緞商之女,兩年前家裏的生意被田華英夥同李唯一謀奪,長兄也不幸慘死,請大老爺為民女做主!”
孫永承捏了捏胡須說道:“李唯一和田華英的案子本官已經審問清楚了,不日將遞解京城。你若沒有其它事,就退下吧。”
何瀟瀟聽了有些著急,緊張地有些結巴起來,“青天…大老爺,李唯一…把謀奪我家的錢財都送給知府大人了,請大人明鑒啊!”
“哦,你是從何而知?汙蔑朝廷命官,可是要反坐的。”
“大人,民女有李唯一賄賂知府大人的賬簿。”
周吾道大喜過望,真是久旱逢甘霖啊!忍住激動的神色,連忙對左右說道:“呈上來。”他仔細看了之後,發現賬簿上記得是一些糧食收支,知道這是一種簡陋的隱文。隻要他去審問一下李唯一,就可以對得上了。合上賬本,他沉思片刻,終於發現之前一直忽略的不對勁的地方:審查李唯一的過程實在是太過於順利了,每當他遇到難處的時候,人證物證都會相繼出現,好像有個無形的手在擺弄著所有人,包括自己。這次隊伍被襲殺的時候,也有個從未露麵的人一直在旁邊看著,否則田華英父子早就死了,也就不會引起後麵一係列的事情。周吾道實在不敢相信是麵前看起來很是青澀的女子在主導這些事情。於是,他厲聲喝問道:“這個賬本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李唯一之前交待可不是你偷走的賬簿!”
何瀟瀟臉上一下慌亂起來,心裏想是不是當時李唯一看到了偷賬簿的人,不過還是咬牙說道:“大人,賬簿確實是民女偷的。民女因為幼時體弱,之前一直在峨眉山學藝,回家後才知道家破人亡,實在不想家父抱憾終身,所以私自潛入縣衙後宅偷取了賬簿,實在是罪該萬死。隻求大人將貪汙受賄之人繩之以法,還家父一個公道。”她說完嗚嗚哭了起來,不住地磕頭,旁邊有的衙役都麵露不忍。不過若是他們知道何瀟瀟心裏的想法,應該會覺得哭笑不得。“被砍頭應該會很痛吧?我最怕痛了。聽說監獄裏沒有肉吃,這可怎麼辦啊……”
孫永承麵無表情地問道:“你是否認識青平縣衙役徐四兒?”
何瀟瀟愣了一下回答道:“啊?哦,民女不認識。”
“四月二十一日那天,你在何處?”
何瀟瀟想了一下,有些迷糊地說道:“民女那天還在青平縣賣藝賺盤纏。”
周吾道看到何瀟瀟的表情就知道其不是主使,她背後肯定還躲藏著一個人,就想將那個人釣出來,於是說道:“念你孝心可嘉,這次本官就不治你的罪了。不過,你以後還是要多看看《女誡》,做到宜室宜家,這才是個好女子。本官給你寫個條子,你帶回去看過之後好好保存,不要再多生是非。”
何瀟瀟此時還沉浸在不能吃肉的悲傷之中,聽到不用去坐牢,登時大喜心裏話也脫口而出:“啊咧!不用坐牢呀!太好了,以後又可以繼續吃肉了。”
眾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