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兒眼裏一下蓄滿了淚水,看到大小姐發火也不敢哭,慌慌張張地跑去找許安平。
許安平看到滿臉都是眼淚的環兒,想到鄧小可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心裏一陣緊張,急忙問道:“環兒,誰欺負你了?”
“不…是我,是…大小姐…讓我…叫你過去。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環兒一邊哽咽著一邊說道,頭上的雙螺髻還隨著小腦袋上下起伏,好像充滿了委屈。
許安平不做停留,繞過環兒急步走向後院,不一會兒就到了閨房門口,還能聽到鄧小可嘶嘶吸著冷氣的聲音。他像之前那樣垂首束手站在門口,壓下因為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髒,沉聲說道:“大小姐,聽環兒說你找我?”
鄧小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吐了一口氣,感覺到心裏的焦慮和腳踝的疼痛似乎都減弱了一些。因為知道事關重大,她也不敢聲張,於是單腿一蹦一跳地來到閨房門口,輕聲說道:“鄧九,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了。”鄧小可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感覺,她心裏就是認為許安平能夠幫她,不會讓她失望。
“大小姐,你有事吩咐。”許安平依然低著頭平靜地說道。
鄧小可想到這件事牽扯到縣令李唯一和田家大少爺田華英,一時竟有些不忍心,她怕眼前的鄧九遇到危險。“可是那又怎麼辦啊!阿爹馬上就要坐牢了,阿娘肯定會傷心死的。”鄧小可壓下心中的不安,看著許安平略顯瘦弱單薄的身體,忽然想看看對方的臉。“鄧九,你抬起頭來回答,我平時待你如何?”
許安平慢慢抬起頭,第一次如此近地看著鄧小可。隻見她穿著月白色的百褶裙,紮著桃花髻,容顏嬌媚英氣、膚色細膩誘人,就像一個活潑的精靈,此時臉上卻帶著本不該出現的慌急。鄧小可也在看著許安平的樣子,她第一次發現麵前的鄧九相貌普通卻神色堅毅,筆挺的鼻梁下嘴角微微上揚,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將他擊垮。然而,讓鄧小可心裏有些驚慌的是,她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情意和擔心;更奇怪的是,她心裏並不排斥而是隱隱有些竊喜和甜蜜。鄧小可眼神有些躲閃,不敢再看許安平,心裏莫名安穩了下來。這時許安平語氣溫柔地說:“大小姐待我極好!如果有人想要傷害大小姐,我是不會坐視的。”
過了一會兒,鄧小可才低聲說道:“鄧九,我家綢緞莊的房契被盜了,田華英串通縣令李唯一燒了存放在縣衙的房契憑證,想謀奪我家的綢緞莊和財產,還要把阿爹抓去坐牢。你能不能再去監視田華英,抓到把柄之後讓他不要妄動?”
許安平眼神恢複清明,不敢再繼續看鄧小可,重新低下頭說道:“大小姐放心,我這就去監視田華英。”說著就轉身離開。他也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把田華英做掉,對方又生了幺蛾子。許安平清醒地知道,此時就算把田華英殺了也無濟於事。當然,以田華英平日裏雖然猖狂卻很謹慎的性子,他能不能在短時間內一次性得手也未可知。更重要的是,知縣李唯一既然已經摻和進來,後麵就算是為了自己的仕途,他也不會放棄,隻會把案子辦成鐵案。想到這裏,他心裏暗暗拿定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