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小姐走了,蔡管家滿臉不耐煩地重新擬定了契約,並催促許安平趕緊簽了。許安平大致掃了一眼,月錢也從四錢變成了二錢。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隨手簽了契約。
簽完契約後,蔡管家隨手一指,“你以後就住在那間房。後院不能去,也不要道隨意到前院走動。每個月有一天時間可以回家,不過要提前得到我的允許。”說完擺擺手,讓許安平自己去房間收拾。
許安平推開房間門,裏麵已經住了三人,就把包袱放在最裏麵一張空床上,主動和幾個人打招呼攀談起來,原來是負責劈柴、挑水等粗活的長工。幾個人起初還比較含蓄,在許安平講了幾個葷段子之後,都開始熱情起來,八卦聊到飛起來。“什麼蔡管家調戲了家裏的丫鬟彩兒,劉家丁每頓飯都能吃到肉是因為和灶房的胖大姐廚子眉來眼去,夫人的丫鬟佩兒對鄭長工三笑留情……”許安平附和著笑了起來,對鄧家大宅的大致情況也有了一些了解。
第二天,許安平和其他人一塊兒起床洗漱後,到了院子裏等著蔡管家吩咐差事。蔡管家踱著個四方步,麵無表情地對李長工說:“今天你去負責把前院花園裏的地翻翻,看到有人來拜訪老爺的時候要躲開。”“那個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是姓許吧?嗯,小許,你以後負責把灶房的幾口水缸打滿水。水用到一半的時候,你就要添滿。”
李長工唯唯應是,許安平也跟著答應。
許安平走到旁邊的井台,用手抖動井繩把木桶灌滿水,用力提起來。在提水的過程中感覺到繩子上傳來的重量越來越輕,快速拉了幾下,拿起木桶一看,原來是桶底裂了一條兩指寬的大縫。他用手撓了一下頭,“不應該啊!旁邊有用過水的痕跡,要是桶底漏了,早就應該被發現了。”想不明白,許安平就決定去灶房重新找一個木桶。
到了灶房,好幾個廚子正在忙著做早飯,也沒人有空搭理自己。許安平左找右找,也沒發現閑置的空桶,隻得回到井邊準備找人問問。
剛一走到井邊,就聽到蔡管家一聲怒喝,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訓斥:“姓許的!你在幹什麼!灶房的水缸為什麼還是沒有水?耽誤了老爺夫人吃早飯,你擔待得起嗎?你一個新來的,待遇比別人好,還不好好表現,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許安平低著頭,皺著眉頭聽著,也不出聲。等蔡管家說完,才抬起頭說:“蔡管家,我剛才提水的時候看到井裏的水桶壞了,就去灶房想重新找個木桶,沒尋到合適的,這才耽擱了的。”
蔡管家幾步走到井邊,三兩下拉出木桶,用手指著對許安平說:“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木桶哪裏壞了?你這狗才!偷懶也不知道找個合適的借口,真是蠢到家了。這個月的工錢也別領了,趕緊打水去!”旁邊傳來幾個家丁的竊笑聲,還有幾個丫鬟指指點點。
許安平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應該是其他家丁知道了昨天自己提出了過分的要求,今天才故意整自己的。心裏倒也沒有難過,隻是覺得有些搞笑,來到鄧家當個臥底還遇到了“宮鬥劇”。這樣想著的時候,把水桶拋進井裏開始打水。當他提水朝灶房走去的時候,鄧五正好迎麵走來,嘴角上揚眼睛帶著戲謔的笑意,鄧六在不遠處正和幾個家丁聊天,眼神有意無意地朝這邊瞟來,似乎在等著看好戲。鄧五走近的時候,忽然伸出右腿,就等著絆許安平一個大馬趴,給他來個下馬威。
許安平在鄧五走過來的時候,就提高了警惕。看到他走近伸腳的時候,故意把水桶從左手換到右手,右腳抬起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用力踩下去,半桶水也撒了出來。隻聽見一聲哀嚎,鄧五抱著腳單腿跳了起來。許安平不僅踩了他一腳,還把他下半身淋個通透。在大冬天,那種酸爽的感覺,簡直像一頭栽進了冰窟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