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虎破涕為笑,“安平哥,我聽你的。你可別忘了這件事。”說完之後,就跑去找小胖玩了。
許安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還是坐在堂屋門檻上曬著太陽。等日頭開始西斜,許安平關緊房門,插上門栓,小心翼翼地從角落裏端出瓷碗,看到最近收集的“草上飛”毒液已經陰幹成小塊了。他找出父親遺留下的稿紙,抽出三張放在桌上,把陰幹的塊狀毒液倒在紙上。接著,又拿來早就清洗幹淨的蒜臼搗棍,慢慢地將藥塊碾碎成粉末。然後,細致地將藥粉用牛皮紙包好,放在懷裏貼身裝著。最後,許安平將搗棍埋在梧桐樹根下,用腳踩實泥土後順便做了點偽裝。
晚飯的時候,餘大娘扯著大嗓門喊許安平吃飯。大家圍著飯桌吃著粗茶淡飯,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易蓮兒仍舊給許安平不停的夾菜,自己卻幹巴巴地嚼著窩窩頭;餘大娘還是一邊數落餘小虎,一邊將窩窩頭掰成兩半讓小虎多吃些。餘老爹的額頭還殘留著一點血跡,默不作聲沿著碗沿吸溜著清湯水,給人的感覺是不如以往那麼有力了。吃完飯也不再去村頭的槐樹下嘮嗑,因為村民們已經知道了他被打的事情。雖然大家都是氣憤難平,但總歸不是有麵子的事情。
日子又過去了一旬,村子裏很安靜,村民正在尋找新的八卦點,嘮嗑的興致都降低了。十月下旬的一個夜裏,林叔又投了一張紙條:十一月初三,去找人伢蘇。許安平把教訓地主兒子的日程也提了上來。十月二十五日夜,無月無星,伸手不見五指。剛到醜時,許安平就越出院牆,朝地主餘老財後門院牆飛奔而去。一路上偶爾傳出一聲狗叫,接著就在主人的嗬斥下嗚咽。
停在院牆外五米處,許安平深吸一口氣,加速衝向院牆,原地一個墊步,身體順勢向上拔高,隨後用左手抓了一下石頭結合處的縫隙,右手已經攀上了牆頂凸出的石塊。兩手用力一提,身體已經站在了院牆之上。仔細觀察了地上的空隙,輕輕地跳入院內。許安平沒有著急行動,而是辨別了院子的布局,北麵的堂屋住的應該是地主餘老財,東廂房略高住的應該是地主的兒子。許安平悄悄走到東廂房貼著窗戶聽見裏麵有一粗一細兩個均勻的呼吸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呼嚕聲,於是從衣袖裏掏出鐵齒從下麵伸進門縫,慢慢地移動門栓。感覺差不多的時候,許安平開始減小力氣,小心拖著門栓以防滑落。聽見“啪”的一聲輕響,他馬上停止動作,眼見屋裏沒有任何反應,就推開僅容身通過大小的門縫,側身進入屋內。許安平先是看到房屋的外間有個丫鬟在睡覺,走過去用手掐住丫鬟的脖子,大拇指瞬時用力一按頸動脈,丫鬟就在睡夢中昏迷了過去。接著,就看到地主的兒子還在呼呼大睡,許安平大步走到床前,右手用力朝他的脖子一斬,呼嚕聲戛然而止。然後,他用衣服蒙上地主兒子的頭、用床單捆好手腳扛起來就疾步向外走,還順手摸走枕頭下的幾兩銀子。嘴裏還嘀咕著:“小崽子,看爺爺今晚怎麼收拾你!”
許安平來到後門,看到守門的兩個家丁正睡得東倒西歪,也沒有多生是非,直接開門走了。一路走到魚嘴山,扯了幾根藤蔓把地主兒子吊在樹上,用力扇醒。
地主兒子一想過來,就驚恐地喊道:“你知道我爹是誰嗎?我爹是地主餘老財,和青平縣令也是熟識,這個村五成的土地都是我們家的。大俠,放了我啊!我不會讓我爹報官的。”
許安平又抽了幾耳光,還是不解氣,就折了一個樹枝用力抽起來。一邊抽,一邊啞著嗓子說:“敢威脅老子!爺爺我走南闖北混江湖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像你這樣的貨色,老子沒宰十個,也有八個。”
地主兒子一聽更加驚恐,加上疼得尖叫,聲音都有點變了。“大俠饒命!大俠饒命!你放我回去,我可以給你錢,都給你!我爹有錢的。相信我!”
許安平還是沒停手,接著說道:“老子愛財,取之有道。再說了,你也是個窮鬼,枕頭下才藏了二兩多碎銀子。下麵我問你答,敢亂說話,爺爺就把你丟到河裏喂王八。”
地主兒子趕忙答應,“是是是,您問吧。我一定實話實說,不敢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