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普契尼歌劇作品的美學觀解讀(2 / 2)

《藝術家的生涯》中普契尼在整個歌劇的寫作上沒有任何超越日常生活情景的設計,縱觀整個歌劇的發展都是從平常瑣碎的事情展開故事情節的。咪咪羸弱的身體從一開始就預示悲劇的結局,和魯道夫的淒美愛情也是冥冥之中被注定的。然而,從這些小人物的悲涼命運卻折射出當時的時代魅影。當時的意大利雖然擺脫了封建統治的桎俈,但新政權的頑疾很快暴露出來,官員貪汙成性,政府管理弊端頻出,民眾生活困難,生活在底層的民眾被國家機器裹挾得痛苦不堪,咪咪和魯道夫就是生存在這樣的時代漩渦之中的小人物。咪咪的女工身份和魯道夫作為有理想卻貧困潦倒的藝術家在劇中的悲涼結局就順理成章了。普契尼身處動蕩不安的的環境中,對現實產生強烈的懷疑和絕望,(轉第頁)

(接第頁)不再對個人前途和國家命運抱有浪漫主義烏托邦似的寄托,由此,在歌劇創作中采取客觀冷靜的真實主義為創作理念就是必然了。

三、對人的本性的多向度剖析

普契尼在他的真實主義歌劇的王國中描摹了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和個體形象,圖蘭朵的剛愎自用和冷血無情、巧巧桑的癡情軟弱、托斯卡的矛盾掙紮以及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男性世界的豐富細膩。體會這些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時,能夠隱隱感受到每個角色所蘊含的人性的暗流湧動。人性探討是歌劇中最深層的本質,“因為它提高了歌劇主題的審美品位,使它具有一種博大精深的文化意蘊和哲學精神,引導人們從歌劇中尋覓人生真諦,去竭詰人類生存狀態和生命形式的哲學趨向問題、終極關懷問題和靈魂超越問題”。

普契尼的真實主義歌劇中不追求瓦格納歌劇高屋建瓴的哲學視角,而是從平凡的普通人身上挖掘出人性的複雜深刻與純粹,可謂另辟蹊徑。《藝術家的生涯》中魯道夫和咪咪的愛情結局雖然令人黯然神傷,但悲情的主人公身上亦自然地顯現著人性的溫情與光輝。魯道夫是一位貧困潦倒的青年藝術家,在他身上能明顯感受到現代工業文明對人性的壓製和異化。麵對貧窮和難以實現的人生抱負和願望,他焦慮、苦悶和彷徨無所依,在幽默和打諢中消解著對現實的絕望。但即便如此,卻始終保持對純真愛情的向往和追求,這是人的本性的具體顯現,人的本性都存在對自由、對理想、對美好純碎的事物的向往和渴求,也就是人性中都有自我超越、自我否定和自我創造,因此才有咪咪和魯道夫的生死相守、柳兒受盡身體的折磨與意誌的摧殘都堅守自己的信仰。但是,當人的理想遭遇現實的真實之後,隻能以理想的幻滅來收場。魯道夫眼睜睜看著心愛的情人在病痛中離世,卻無能為力;托斯卡一心想挽救深陷囹圄的意中人的性命,她希冀著美好的愛情,對人性純粹的部分鍥而不舍,但在當時的社會時勢中,僅靠自身卑微的地位是無法營救戀人的,所以不得不無奈地與警察局長周旋,卻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中。這體現了托斯卡性格中的軟弱和掙紮,同時反觀出警察局長斯卡爾皮亞性格中的貪婪、冷漠和陰冷。這其中托斯卡個人體會的無奈和悲涼,在最後的嘶喊中宣泄得淋漓盡致。值得思考的是,托斯卡的選擇其實折射出當時那個時代的普通民眾的人性悲劇,在沒有公平與正義可言的社會環境下,人性注定是被扭曲和踐踏的。普契尼在他的歌劇中對底層的民眾注入了深厚的人文關懷,即便個體的命運終被曆史無情的洪流所吞噬,但其中蘊含的人性的溫情與光輝仍然感動和溫暖人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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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安德烈·戈蒂埃.普契尼畫傳[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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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哈爾濱師範大學音樂學院

(責任編輯:賀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