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鳳宮梧桐殿內傳出瓷器落地的聲音。殿外的人低著頭不敢弄出什麼聲音,她們隻知道皇帝從太醫院那裏出來就陰沉著一張臉衝進梧桐殿,而後遣退所有宮人緊接著就是瓷器落地聲,然後又是一陣寂靜。宮人都以為是太醫依舊未找出解毒之法而怒。
南宮燭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地,以手撐著額頭,一臉怒氣而又無奈的看著悠閑的靠在臥榻上看書的女子。站著的宮人眼睛盯著地,連呼吸都顯得顫抖,生怕引起天子怒火。殿外的蟲鳴格外的動聽,使得殿內的人稍鬆了一口氣。一人一臉怒氣,一人一臉輕鬆,若不是天子的怒顏那麼的真切,齊公公都相信和往常一樣帝後靜靜的呆在一起。即使再是怒發衝冠他也得去上奏。一邊的南都國母瞥了一眼對麵耳語的人,不自覺的放下書,眼中似乎看見了什麼又似乎在想什麼,略顯蒼白的唇角微微上揚隨即消失。揮手遣退宮人。
“唉,你又何必如此呢。”放下手中書,在琴前坐下,絲絲扣人心弦的琴音躍然於琴上,自一根根指尖滲出,忽近忽遠的曲子一直在彈奏者身邊環繞。如若彈琴者不說話,他定會沉浸其中,願一世就此。
“素素,你要知道你現下的處境,更何況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你。你……”
“所以現下我隻能留在宮裏?”引人入勝的音弦,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聲音。閉目,麵無表情,與那滿臉怒氣卻不敢發泄的帝王,這一切是那麼的祥和又那麼的奇怪。
“南宮燭,現在我不管在哪裏都是一樣處境,倒不如離開你這還你和後宮安寧。”
“你一直想去的地方就是桑居而已,你又何必拿自己的身體來賭。我不願放開你更不願看你這樣傷自己。你回桑居也沒用,那白殤不在桑居,桑居裏的隻剩下一名叫朵朵的侍女,我已經派人去請她也已經叫太醫去桑居去取藥,還有白殤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中毒的事了。素素,待天下穩定我陪你走天涯,可好?”
弦斷,音瞬間消散剩下一室的寂靜。南宮燭緊盯著素素,生怕錯過了她的任何神情。素素眉間一緊,抬起右手,看著他。
待天下太平還你一世安穩;待了卻江湖事還你仗劍天涯……這類誓言最動聽卻也最傷人。
“陛下,琴弦斷了,手傷了。”
南宮燭趕緊召來太醫,上前看著她的傷口,皺皺眉,直接將素素的手指放進自己口中吮吸。進來的太醫和南宮塵一臉尷尬,眼睛立即轉向別處。南宮燭一臉大驚小怪的神情瞅了眼南宮塵,喚太醫看素素傷口。
“看,陛下這琴不如我那好。”
原本挺好的氣氛霎時讓素素這弦外之話驅散,南宮燭本已褪去的怒氣瞬間升起,長袖一揮帶著無處發泄的怒氣出了鳳宮。南宮塵無語,想來晃了晃頭。
“南宮塵,我知道她在宮中,也知道你們見過,南宮塵,你們替我拖住蘇木。”
蘇木現在或者在白殤到來時就已經知道櫻素身份,必然也已經與南宮燭商議過,以蘇木那萬事國為先的性子,定會阻止。櫻素不想帶任何人在身邊,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但是回櫻國是一定的。不是有句話叫:葉落歸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