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1 / 2)

盡管已經是初秋,但太陽卻是一點也不含糊,依舊如同一個大火爐般炙烤著這片大地,不遠處蟬的叫聲時斷時續地傳來,更加渲染了這種炎熱的氣氛。空氣中沒有一絲風吹來,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空氣中的熱度,仿佛全身上下都被火焰包圍著,珠子般大小的汗水不斷滴落,就好像是一塊冰放在火上烤,冰迅速融化成水珠滴下一樣,站在一個地方久了,那塊地麵都會被汗水浸濕。在這個時候本應空曠無人的操場上此時卻有十幾個方陣在前前後後地走動著,吼叫聲此起彼伏,似乎要將這萬裏無雲的蒼穹擊穿。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每個人都在撕扯著嗓子,但教官似乎還不夠滿意,依然讓他們站在原地反複聯係著,這讓人懷疑到底他們是來軍訓的還是來比拚嗓門大的。

“喊,繼續喊,要喊出精氣神,喊出氣勢,喊得不能讓我滿意,你們就一直喊下去”。

沒辦法,眾人不敢違逆教官的命令,隻能用把體內僅剩的那一絲氣力轉化為音波擴散到空氣中去。之前就有一個同學沒聽教官的話而被罰做了做了五十個俯臥撐,因此至此之後,眾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點做得讓教官不滿意而被懲罰。

喊得讓教官那繃緊的臉上稍微有那麼一絲肉鬆弛了後,教官又開始讓他們練起了別的動作,叫人有種剛出虎口,又入狼窩的感受。

每次吹哨休息的那一刻讓人感覺是從監獄門裏走出來的那一刻,不堪回首,獲得新生。“走,快去買水吧,要不然超市裏有擠滿人得去排隊了”,曲哲邊擦汗邊用軍帽扇著風,穿著那身又厚又硬的迷彩服,透氣都覺得很難,“你幫我帶瓶吧,太累了,走不動啊”張文大口出著氣抱怨,有誰一起去嗎”,曲哲朝常鴻和宋衛喊道,“等下,我和你一起去”,常鴻立馬站起身趕了過來。

一路上盡是軍訓的學生慢跑著穿越三三兩兩的人群,兩人來到了超市。但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你走得多麼快,總會有人比你更快,因為此時超市裏已經擠滿了人,二人拿了水麵對的是幾條直入超市深處的長隊,收銀員收錢收得熱火朝天,恨不得能多長出幾隻手來同時掃二維碼、找錢。曲哲和常鴻正處於望隊興歎時,常鴻眼睛一亮,拉著曲哲向隊的前麵走去,“哎,陳妍,你幫我們付下吧,我給你錢,這兒人太多了,排不上隊,謝了哈!”,“行,沒事”,對麵的女生溫和地笑著說道,曲哲站在旁邊,發現對麵這女生看了自己一眼,而且好像要和自己打招呼,但嘴唇微啟又作罷了。他雖然那晚聽室友談起過她知道她是自己班女生,可此刻卻也覺得她有點麵熟。沒來得及想很多,水又被常鴻遞到了手中,眼看馬上要集合了,兩人拿著水跑回了剛才歇息的地方。

美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的,就如煙花一樣,璀璨而又短暫。眾人剛剛緩解了下疲勞,哨聲又響了,於是剛才趴著的、躺著的、斜靠著的又分分慵慵懶懶地起身,朝訓練的地方走去。

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生活,每次訓練都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枯燥而又疲憊,就像一台機器,每時每刻不停地做著同樣的工序。就連眾人穿在外麵的那迷彩服外套也已經接近一個星期沒洗過了,隱隱約約有汗味散發出來。不知是老天要故意鍛煉學生還是學校提前看天氣預報做的安排,這一連幾天都是火紅的太陽高高照,未下一絲細雨,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學校是不是坐落在火焰山遺址上,還保留著當年唐僧西天取經時的氣候。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熬著過,慢慢的,慢慢的,終於到了最後一天,這就像是摸黑穿越一條長長的隧道,進去之前好奇心牢牢壓製住了對於黑暗與未知的恐怖,等到進入裏麵,在這曲曲折折的通道裏左碰壁,右撞頭之後,心裏滿是恐懼、懈怠與無奈,不知何時是個盡頭,但轉了個彎後,眼前出現的那一絲光線,瞬間把希望值、體力值、興奮值等充滿了,回首過去,發現也不過如此。

閱兵的時候,主席台上坐著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年級主任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人。各個排踩著混亂的步伐經過主席台時,校長都要說句“同學們好!”於是底下的人此起彼伏地大聲喊著“校長好”,校長又接著說句“同學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弄得真像是國慶時天安門閱兵似的,曲哲心裏一直搞不懂為什麼一個學校的閱兵儀式要搞成這種四不像模式,而且那一句“為人民服務”也太虛了,他們哪裏為人民服務了,如果硬要如此說的話,那就隻有這樣解釋了:此刻周圍有不少家長和學校附近的一些居民正在旁邊觀看著這一聲勢浩大的耍猴場景,而這麼一大堆學生既扮演了猴子,被學校這種虛偽、刻板的模式耍著,同時也扮演了耍猴的人,耍著製定與執行這一模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