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場盛大的婚宴上,沒人看見新郎眼中的無奈和失落,所有人看見的隻有表麵的歡喜。
“阿陽,你過來一下。”,一個看上去年輕的婦人對著今天身著白色禮服的新郎說。
阿陽,今天婚宴的男主角,何銳陽。
他帶著歉意的笑,對身旁的客人說,“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婦人拿著手機的手隨著他的走來,越握越緊,直到他走到她的跟前,婦人才調整了紊亂的呼吸說,“阿陽,秦子不會回來了。”
他聽到了這句話,似乎不經意間顫了一顫,緩緩的開口,“阿姨,秦子不是答應了會回來的嗎?”
婦人的目光閃了閃,說,“秦子剛來電話說,突然有一個急救病人剛從手術室出來,她需要和其他醫生製定康複方案。”
“哦。”他無奈的應了一聲,病人,又是病人,在她的心裏永遠隻有病人!
這一刻在他手裏的手機,突然閃爍起來,振動刺激著他的神經,通過視網膜傳輸過來的僅僅隻有'秦子'兩個字,這是一條短信,一條秦子從遠方發來的短信,內容隻有寥寥五個字,哥,新婚快樂!
他的眼神終於在反複審視完這條短信後黯淡,轉身離開。
他們嘴裏的秦子,就是在大學畢業後遠離家鄉的我,唐秦心。
今年的我二十三歲,我已經有三年沒回家了。他們都喜歡略過我的姓,叫我秦心或者秦子,因為學校的關係我被分配到了四川的一座小城工作,自貢。
今天,二零一二年的國慶,是我哥何銳陽的婚禮,本應該出現在婚宴上的我此時卻在第一人民醫院,隻是每每路過的護士都會問上一句,“秦醫生,今天怎麼來醫院了?昨天不是剛值完班。”
我拿著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編了個理由不回家,然而病人是我最好的理由。我不想回那個家,我不想參加我哥的婚禮,我不想見證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一刻。因為他本就不應該是我哥哥,他隻是我有著法律關係的哥哥,他隻是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後爸帶來的哥哥。我和他相識了十二年,卻愛了他十年,我的叛逆讓我愛上了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
給媽媽打了電話後,在熟悉的鍵盤上我又給哥哥發了一條短信,隻有最簡單的五個字。我了解我哥哥,我知道他會打電話給我。
脫下白大褂的我,不知該去何處,在這座城市我隻能往熱鬧的地方去,在那裏我才能最好的粉飾自己的悲傷。
這裏的市中心,東方廣場。每一年的國際恐龍燈會就在這裏舉行。
我看著緩緩走動的秒針,就快十二點了,十二點到了他們就該宣誓了,就在我漫漫然數著過往的情侶有著多少對的時候,手機在我的手裏振動起來,來電顯示是我愛了那麼久的人。
-“喂?”
-“秦子。”
-“哥。”
-“秦子,是我,徐以寒。”
-“我哥呢?”
-“秦子,這次你錯了。阿陽和文婕正在舉行婚禮。秦子,回來吧,即使你離開了三年阿陽也不會改變自己的選擇。”
是啊,自己都已經離開了三年,這三年該發生多少的事情,當初自己的離開除了工作還因為年輕的自己執拗的認為自己的離開可以讓他改變選擇。
-“以寒哥,回不去了,我唐秦心回不去了啊!”
-“秦子,你何必呢!”
-“以寒哥,你告訴我哥,若此生還想見我就不要結婚。”
-“秦子!”
-“我不想逼他的,是他違背了我們的約定,是他啊…是他…”
我掛斷了電話,關了機。
所有的一切今天都會有一個定數。若他堅持結婚,或許我真的有勇氣離開;若他放棄結婚,我會陪他麵對一切。
在一旁的小商店用公共電話給徐以寒打了電話,電話那方似乎很吵。
—“以寒哥。”
—“秦子,你回來吧。銳陽說你回來再解決一切事情。”
簡單的,就因為徐以寒替我哥轉達的話,我就立刻去買了到重慶的車票。從小到大,我幾乎沒有違背過我哥的意思,他叫我向東我不會向西,這不是害怕而是信任,我相信他不會害我。
去重慶的車程不久,也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當我到家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客廳裏坐著,隻是沒人說話,氣氛看起來很沉重。
該來的始終會來,就如同三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