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芸樂不是那種不關心群眾痛癢的幹部,聽到張彩娥的哭訴後,她也覺得這事兒相當棘手。根據她的初步判斷,一定是征地的程序中不知道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這樣一來,就直接導致了賠償款落空了。
而像張彩娥這一家不但是花光了之前所有的積蓄,反而還欠下了巨額高利貸的情況,弄不好就會出人命的。
所以,她不覺得張彩娥這是在無理取鬧,人家也這是正當的訴求。
在她看來,所謂的刁民,其實那都是被逼無奈,好好的人,誰不想過得體麵一點而去當那個刁民?
“大嫂,這事兒急不得,萬一急壞了身子,那你更不劃算了,我趕緊給你們問一問,到底是什麼情況,盡快就給你個答複。”
當著張彩娥的麵,曹芸樂就下了保證。
當然,這個保證,在劉大海看來,根本就是一張空頭支票而已,絕對不可能兌現的。
“那曹書記您給俺寫個條子,不然的話,到時候您說話不算話了,我找誰去?”這張彩娥是被前一任領導哄怕了,現在不會輕易相信領導的話了。
“這——”曹芸樂被弄得哭笑不得,“我也不能保證什麼,怎麼給你寫條子?寫什麼內容?”
“您就寫,保證什麼日子讓他們把征地的補償款發給我們就行了。”張彩娥倒是快人快語。
“這不行啊大嫂,款子又不是我們撥,我們怎麼給你保證?”馬長桂在一邊也憋不住了,“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嘛。”
“我怎麼就無理取鬧了?當初可是你們鄉上的領導逼著我們把地給你們的,現在你們又不認賬了?憑什麼?”
“當時鄉領導那是動員,上級有了指示,那是不是得執行?我們隻是執行上級的命令而已,要錢的事兒,怎麼就賴到我們鄉領導的頭上來了呢?大嫂,這事兒還沒有弄清楚是什麼情況,我們會給你們反應的。”馬長桂可沒那麼大的耐心,他一聽這張彩娥根本就不講道理,幹脆不想理會了。
“是你們壓下來的任務,那就得你們負責,你要說不敢負這個責,那我今天就去縣裏找縣委書記去,我就不信還沒個講理的地方去了!”張彩娥一麵哭著一麵發狠道,她也知道,鄉裏這些領導,最怕老百姓直接去縣裏鬧事。
“大嫂,這事兒你就別去了,還是我給你問問吧,我保證明天就給你一個答複,行嗎?我怎麼聯係您?”曹芸樂卻一直很有耐心。
張彩娥便把自家的電話告訴了曹芸樂。
“曹書記,不是我們故意難為你們當領導的,我們老百姓也不容易啊?我們家借下了那麼多的錢,你讓我們怎麼還哪?”
“大嫂,高利貸是不受法律保護的,如果到時候他們非要你們那麼多利息,你們可以去法院起訴他。”曹芸樂說道。
“曹書記,你說的倒是容易,根本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兒,我們就算是告,那也得有個證據啊不是?可他們當初借錢給我們的時候,也不是說自己放的是高利貸,我們明明隻借了十萬,可那白紙黑字的卻是寫了十三萬的。過段日子我們還得換條子,那時候恐怕就變成十六萬了!再說了,欠債還錢,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當初誰讓我們急著用錢呢?那房價一天天的在漲,而且買晚了就買不到好樓層了啊。而且我們也沒想到你們政府辦事兒這麼不靠譜,都白紙黑字的登出來了的,現在卻說不征就不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