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瘋子與女瘋子(1 / 2)

黃浦警局內,莫辰失神地低著頭,耳畔間盤旋著女警官略帶歉意的話語:“抱歉,您要找的人,已經在一年前就墜崖了。”

“一年前就墜,墜崖了?”莫辰如遭雷霆,難以置信地望著女警官,眼神中帶著一份祈求和難以置信。

雖然那種痛苦的眼神有讓女警有所觸動,但良好的素養還是使她在第一時間變回公式化起來:“很不幸,我們翻閱了近兩年的戶口資料,符合先生您要求的人叫莫泣,而且在一年前就已經在虎跳峽墜崖了。”

說完,女警官坐回了位置上,看著莫辰失魂落魄的樣子微微有些動容,但心中卻是早已見慣這種情況,隨即平靜地安慰了一聲:“請你明白逝者安息這個道理,而且耿耿於懷也並不能治愈傷痛。”

“逝者。。。。。。安息”莫辰喃喃著,整個世界的聲音似乎都靜止了。

“嗯。。”女警官沒再抬頭,隻是輕輕答應了一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莫辰無法接受父親墜崖的事實,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顫抖地抓著桌腳爬了起來,殷切地問道:“那,那有他的骨灰麼?”

“抱歉。”警官看到莫辰那希冀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忍,給莫辰倒了一杯熱茶後靜靜地說道:“一年前我們並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也聯係不上他的家人。”

語若驚雷,又重重砸落在莫辰的心上,後者瞬間紅了眼眶,是啊,怎麼可能有家人呢,他的家人你們想找也找不到啊!

“逝者安息,逝者安息,誰可曾想過來拯救我的痛苦?讓我也徹底安息啊!父親,為何啊?!”

跌跌撞撞地跑出警局,莫辰的氣血頓時難以抑製地翻湧起來。

“噗”一口黑血在空中散成血花,莫辰痛苦地咳嗽著,攙扶著護欄向附近的公園有一步沒一步地移動。

莫辰現在隻覺心如死灰,一張臉沉得宛若深寒的南極洲般令人心悸,沒有人能想象到那種刻骨的心痛,那種致命的傷感。

當一個人失去唯一擁有的時候,當一個人心死頹廢的時候,那麼這整個世界對他來說,都隻是陰鬱黑暗的地獄而已。

有墳,有骨灰,還可存個念想,可莫辰卻什麼都沒有!

莫辰無法想象自己是如何行走的,失魂落魄地望著路上轉眼即逝卻充滿著歡笑的人們,心中陡然生出一把鐮刀,對心中的傷痛又是一陣無情收割。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你要這樣對我!你說啊!你他~媽的說啊!”莫辰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在這冷漠的街道上,每一寸的肌膚似乎在一瞬間被扯碎又揉成一團,生不如死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頭,即刻爆發!

自己的父親,叫莫泣,而這名字似乎也在時刻提醒著自己的兒子,你小子得給我他~媽的堅強!

但莫辰,很不爭氣地泣了!十八年,生死兩茫茫,一切盡蒼涼!

哪怕是最後一眼,也沒讓自己看見。

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嗬嗬,父親!你在天堂等我,我來了!

讓一切的痛苦都隨風而去吧,老天,我認輸了!我他媽的認輸了!

公園中央就是一個深幽的池塘,宛若明鏡般悄悄地躺在那,似乎在等待著莫辰的自我終結。

人們說上帝總是在關閉一扇門的時候會打開另一扇窗,總會留給世人機會,很顯然,在接下來發生的事件中,他做到了。

池塘的另一邊臨靠著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一名麵容俏麗,美豔卻又憔悴的女人站在池塘邊,用著不符合其氣質的語調聲音大喊著:“你贏了,老天爺!”

莫辰心神一震,猛然停下腳步,原來也有人和自己一樣?被這世界唾棄麼?

但莫辰終究還是沒有抬頭,隻是低著頭嘴角抹過一絲苦笑,從最偏僻的角落,靜靜地走進池塘內,直至池水過膝,過胸,過臉,轉瞬間,淹沒在了水中。

莫辰的死法,是很安靜的,是不帶眷戀的,但某些人卻不同,

“嘭!”池塘突然泛起碩大的白浪,一個披頭散發的倩影以一個母豬抱腳式“瀟灑”地跳進水中。

莫辰此時剛淹沒不久,意識也還存在,突然聽到這樣的聲響,轉瞬間反映過來,因為那個女人的自殺實在不走尋常路,一邊撲騰著白浪,一邊還不住地大喊。

“老天爺,你贏了!你贏了!”九個字擲地有聲地打在莫辰心頭,這其中夾雜的無奈憤恨讓莫辰不禁吐了一個水泡。

這,這自殺還有人陪自己一起的?

女人的大叫立馬引發了軒然大波,莫辰的自殺角度靠近樹林,所以他走下來的時候,幾乎沒什麼人注意,因為他既沒有難受得撲騰大叫,也沒有發出笨拙愚蠢的落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