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培哥聞到老頭身上的臭酸味,趕緊躲開,那老頭拿完了水,眼神卻是一種淩厲,向我們咧開大嘴笑了笑,之後蓋上蓋子,提著蛇皮袋就走,我聞到那股刺鼻的,好像有些是屍體的腐臭味。
培哥趕緊說:“阿賢,下回他來了告訴我,我趕他出去,免得影響我們圖書館的形象。”
“不太好吧?”我反說,“乞丐也是人啊。”
“他要是來看書的我就不計較,”他罵道,“是來偷水的,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何必呢?”我卻說,“這樣的水我們都不喝,沒了就再叫人送過來,反正有供水公司。”
“不能這麼說,”培哥竟說,“他喝了別人喝什麼?要是被人看到乞丐也來打水,被人拍到發上網,我們圖書館還開不開啊?”
“這。。。”
之後一連幾天,那老頭都會過來,而且都是背著蛇皮袋,我也就見怪不怪了,反而培哥,好像時時刻刻盯著監控隻要老頭一來,他立刻衝了出來,老頭還沒到飲水機,他便衝下來拽住老頭衣角,把他拉出圖書館,還索性把大門緊閉,遇上平時沒什麼人,培哥拿張椅子坐在門口,老頭也不能進來。
周末讀者絡繹不絕,要是老頭要來,培哥也是緊閉大門,看到讀者要進來,趕緊拉開門進去,老頭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卻無可奈何,周圍讀者看到老頭趕緊捂著鼻子,雖然不便,卻配合著培哥,一旦培哥開門給讀者出入,大部分人都會說句“謝謝”。
久而久之,老頭就很少再出現。
盈盈的分配還是沒有消息,每天隻好陪我上班,無非就是坐在前台,邊看書邊聊天,有讀者過來幫忙谘詢一下。
這天下午和往常一樣,伊坐在我身邊,突然雙眼閉上,身子後傾,我趕緊扶住,“寶寶,你怎麼了?”
伊苦苦呻吟,“我。。。頭痛。。。”
我趕緊扶著伊躺在靠背轉椅上,打電話叫救護車,叫阿恒來頂班。
爸媽和盈盈的爸媽接到通知趕緊趕過來,“孩子,盈盈怎麼了?”
“還不知道,”我說,“醫生在裏麵檢查呢。”
突然護士過來,“誰是霍斯盈家屬?”
我們都喊:“我是。”
“病人醒了,醫生叫你們進來。”
我看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趕緊問:“沒事吧,寶寶?”
伊搖搖頭。
“醫生,我女兒怎麼了?”
“恭喜你們啊,”醫生笑開嘴,“已經有一個月身孕了,母子平安。”
“真的?”我喜出望外,“我要做爸了?”
“恭喜恭喜,”醫生繼續說,“病人要注意休息啊。”
“好,謝謝醫生啊。”
“不客氣,我還有事,你們先聊。”
媽自然高興壞了,“盈盈,今晚搬來我們家住,媽照顧你。”
“八字還沒一撇呢,”盈盈媽卻不樂意,“我說阿賢啊,你也太不像話了吧,我們家斯盈回來半個月了,現在肚子被你搞大了,還沒個求婚的意思。”
“親家母,”媽趕緊道歉,“是我們家考慮不周,這樣,要不這兩天就把婚事定了,你看怎樣?”
“媽,”伊這才開口,“也不要這麼急嘛。”
“你給我閉嘴,”盈盈媽怒斥,“死丫頭,我養你這麼大,你一聲不吭就跑去支教,支教也就算了,還被人搞大肚子回來,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還說不急,難不成要你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讓親戚們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