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明看我和爸如此,趕緊壓了過來,把我和爸壓倒,“修明,你幹什麼?”
“小師兄,木偶打的沒用,不如壓的。”
“有了,”我突然看到角落那邊有個地拖板,趕緊起身來,拉起爸,“用這個。”我趕緊拿起地拖板,一下子把木偶壓下去。
壓了一個又一個,就像打地鼠一般,拖板夠長,我又拖地把木偶掃了起來,左掃一遍,右揮一遍,木偶幾乎倒地不起。
爸趕緊往一個個木偶身上踩去,木偶都躺在地上無法起身。
潘叔繼續揮打,一劍一劍往戲子身上刺去,戲子大刀毫無作用,道長趕緊從身後一掌打過去,那戲子身子前傾,潘叔一劍刺過去,插到身上。
戲子“啊”的一聲慘叫,大刀放下,跪倒在地。
那些木偶也瞬間起來,跑回到殿內,安分守己的回到自己位子上。
潘叔質問:“你是何方人士,竟敢冒充關聖帝君?”
戲子回答,“小人是崇禎年間戲班子裏的武生台柱,專演三國戲,尤以關聖為名。”
又問,“你又是怎麼附魂到關聖的神位裏頭?”
“明清鼎革後,玄天上帝為前朝國教,清廷有意扶持關聖,取代玄天上帝,遂將關聖抬入玄帝廟中,小人本是將死之人,恰逢木匠趕製關聖雕像,小人多演關聖的戲,木匠就讓小人指點,小人突然昏死,便附魂到雕像之中。”
“雕像從未開光?”
“道長容稟,”戲子回答,“鼎革後重佛輕道,霖田縣內找不到大德道長,所以未曾開光就抬入廟中。”
“你假關二爺身份入大殿,玄帝為何不管?”
“隻因小人為玄帝守廟,”戲子回答,“凡人入殿必先見小人,而為玄帝屏藩。”
“難怪如此。”潘叔又問,“那些木偶本也不在廟裏的吧?”
“是小人叫信眾抬進來。”
“哦?”
“小人後裔親屬都是戲班子,小人恐怕他們身後不得安寧,遂托夢他們事前做一個木偶,藏身其中,百年以後讓後人放到廟裏,供香火不斷。”
“那些木偶,原來都是你的後裔。”
我又問,“那,你後人把木偶放進來,廟祝和信眾就肯?”
“小人以關聖麵目顯靈,廟祝和信眾敢不信麼?”
潘叔露出惡感,“真是欺世盜名的一家子。”
“幾位,”戲子跪地,“小人已在宮中受了幾百年的香火,若是一時不見,恐怕信眾議論紛紛。”
“你小子如意算盤敲得挺準啊,”潘叔又說,“說白了就是要貧道把你放回廟裏,對吧?”
“君子成人之美,還請諸位成全。”
潘叔卻說,“你的行頭早就被人拿走,加上信眾也不會過來,你還是別白費心機了。”
“道長,”戲子還在央求,“我們梨園子弟世世代代都不得為官,死後無人供養,還請道長大發慈悲。”
“好吧,”潘叔一把將他按回肩輿,戲子頓時變成木偶的樣子,“你以後好自為之。”
隔空傳話,“小人感激不盡。”
潘叔揮揮手,肩輿自動飛回到殿內,放回原位,寶鼎和方案也都如此。
忽而,雞鳴一聲,潘叔伸了個懶腰,“時候不早了,各位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