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著族譜,反問:“爸,這東西你認得吧?”
爸有些緊張,忙問:“你,怎麼拿到的?”
“你別管我怎麼拿到的,”我又問,“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你們親兒子?”
媽裝著糊塗,“傻孩子,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你不是我們親兒子是誰的親兒子啊?”
我把族譜的死亡證明拿出來,“媽,他才是你們兒子,我,是你們買回來的。”
媽的臉錯愕難當,呆呆的看著爸,爸又說:“你都知道了?”
我淚如雨下,“原來這麼多年來,我根本不是你們親生的,我,隻是你們養的。”
“你跟我們生的沒什麼區別,”媽禁不住眼淺的呼喊,“就算不是親生的又怎樣?”
爸隻是歎了口氣,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原本不知道,”我隻好坦白,“原本我想去廈門偏近的霖田去看看,結果找到一個老婆婆,他死去的兒子隻有六歲,而六歲時的樣子就跟我一個樣。”
爸點頭,“我也不知道你親生爸媽是誰,當時的孩子沒了,醫生說過,我們以後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剛好我在永昌宮發現了你,你跟我們死去的孩子年紀差不多。那天你頭磕傷了,我就把你帶到醫院去看看,醫生說你撞壞腦袋,失憶了;剛好我和你媽想在白皎落戶,我們就順理成章,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起入戶,你醒來後什麼都不知道,正好做我們的孩子,沒有人會懷疑。”
我強著淚水,“那晚在永昌宮,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當時,是想著回去取貨。”
我此時明白的一清二楚,原來爸這些年不怎麼工作,是因為年輕時就是收黑貨的,也還能養活一家三口,“那這個,”我掏出懷中玉佩,“也是你收回來的?”
爸隻能點頭,“其實我一直沒敢跟你說,我年輕那會,就是摸金的。”
疑竇終於全部解開,我問,“那這塊玉佩,是不是在江西鄱陽湖附近一個小山上摸的?”
“你。。。”爸這才錯愕,“你怎麼會知道?”
我又問,“墓主是不是用金絲楠木蓋棺?”
爸隻好回答,“沒錯。”
“之前那幅畫,也是從墓主那裏取出來的,而這東西,”我指著玉佩,“就是從她身上扒下來的,對吧?”
爸搖頭不惑,“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爸,”我一一解釋,“你盜的那個墓,是我前世的寵妾雲嬪的,你還記不記得你說的那個狐仙?”
“當然記得,”爸解釋,“當年我想出手這幅畫,那要貨的買家卻說這幅畫裏是狐仙附魂,不敢要,勸我把畫燒了,別禍害別人。可我看這狐仙美貌,不忍燒掉,還是藏了起來。至於玉佩,買家說可以保佑子孫昌隆,我們已經沒了一個孩子,最怕到手的孩子又會突然沒了,所以掛在你身上,祈求你平安長大。”
“爸,”我解釋,“這塊玉佩的主人不是別人,就是明朝的淮王,而我,就是淮王的轉世之身。”
爸和媽聽的一頭霧水,“孩子,你是不是瘋了?什麼轉世?”
“不管怎麼說,這塊前世的寶貝,今生還得在我手上,”我忍著淚水說,“爸、媽,多謝你們二十年來的照顧。”
“阿賢,”爸口氣輕了些,“我還能不能叫你阿賢?”
“爸、媽,”我沉住氣才說,“我的生母,還在湖東一條破巷裏,孤苦一人,無夫無子得過著呢,我想,我該回去照顧她直到終老。”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爸破口大罵,“我那會帶著你媽和你,好不容易從那麼個窮鄉僻壤遷到這裏來,受了多少累多少人白眼,總算買了房才拿到五個名額,要不這樣,你能在這裏讀書成長,現在找一份還不錯的工作?”
“是啊,孩子,”媽也勸著,“湖東那地方你住不慣的,有話咱們好好商量,要不,把你媽接來家裏,反正家裏地方大,多養一個也沒什麼所謂的。”
“是啊,”爸沒那麼氣了,“你要是回去,工作怎麼辦?還有,我跟你媽怎麼辦?你媽要有人養,我們呢?養你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把你當外人看,你從小吃的用的哪點比別人差了?再說,湖東那地方有什麼好的,要真的好,我幹嘛非要拚了命把你們遷過來?我不想你去廈門,就是怕你一個不小心找到那裏,勾起這些傷心事,何況這邊對我們還不錯,我們過的體麵,住得安心,工作順利,就差娶媳婦抱孫子了。”
“媳婦都跑了,”我沒好氣的說,“我做這工作有什麼用啊?”
“咱們可以再找啊,”爸又說,“你要是不放心你媽,我們明天開車回湖東去,把你接過來一起住,這邊要什麼有什麼,比起那裏強多了。”
“爸,你讓我想一想。”我說,“今晚我就不回來住了。”
“那你住哪兒啊?”
“圖書館。”
我走回圖書館,來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著局促的布局,突然感到與這一切格格不入,我隻好以淚洗臉,想著這些年來爸媽和我的一切一切:六歲那年,和爸媽一起到一條商業廣場玩,迷路了,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後來我媽哭的失態,差點要報警,爸媽還被警察叔叔批評一頓,說下次再這樣,就拉回警局批評教育;七歲那年第一次來麥當勞,過了一個快樂的兒童節;十六歲了,媽的公司有一個名額去南京讀私塾,媽就幫我報名,在南京穿漢服洗禮一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