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師根本沒欠潘叔的錢,”我解釋,“還有,岑老師不像個娘們。”
他們三個立即握緊黃符,卻立即後退幾步,“你肯定不是岑老師。”
眼前的人仰天哈哈一笑,“本以為變個樣子就能哄了你們,沒想到還是不行。”
那人現了原形,披頭散發,頭浮腫似豬,看不見脖子,左眼淚堂下有一塊明顯的刀疤,腿粗如大象,腰胖如河馬,突兀的大肚子像個圓球,滿眼凶煞,竟是一個肥婆。
右手正拿著一根雞腿,滿手油汙的往嘴裏送,把我們四個嚇個半死,我也跟著後退幾步,才問:“你是哪路的?”
肥婆看著我們,張開血盆大口,吹起巨風,讓我們被刮倒,趕緊找了大的一張方桌的抓緊,免得被吹,身上的黃符也是拽在手裏不肯放手,四人就這麼僵持著,不敢鬆手,任由風越吹越大。
我偶然看到天花板上的漏水保護裝置,便提醒培哥和鈞哥,兩人一下子就明白,隻要觸碰到那個裝置,馬上滿地撒水。
培哥一邊抓緊桌子,一邊去看地下,發現有一個訂書機在身邊,便一手拿起,準備要扔,我示意把訂書機拿給我,他隻好吃力的遞給我,我一手抓緊桌子的腳,一手費力的把訂書機朝鈞哥褲袋邊的黃符訂一下,之後甩出九牛二虎之力向天花板砸去,頓時,漏水裝置管芯裂開,一大波衝水衝刷下來,滿地打濕。
肥婆停止了吹風,趕緊奪門逃去。
我們不顧滿身濕水,找著門口出去追,卻看到一個岑老師打扮的人走過來,鈞哥和培哥一把就把他押住,口中罵著:“死肥婆,別又騙我們。”
那岑老師雙手推開,把鈞哥和培哥推的掉地,“你們是不是看錯了?”
我才發現這個岑老師還是白衣黑褲打扮,便問:“老師,你的塵拂哪去了?”
“還在袋子裏沒拿,”他問,“是不是那個妖怪假扮我的模樣了?”
鈞哥培哥這才起來,拿著黃符往岑老師身上貼,沒想岑老師接住他們的雙手,把黃符倒貼在他們臉上,“放心好了,妖怪怕黃符,我可不怕。”
兩人這才停手,“你真的是岑老師啊?”
“看來這妖物不簡單啊,”岑老師又說,“居然能裝成我的模樣。”
“老師,”我便問,“那個到底是什麼妖物?”
岑老師解釋,“現在還不好說,我沒跟他見過麵,隻好先拿黃符給圖書館辟邪。”
鈞哥則說:“那個不是什麼妖怪,就是阿慶死去的老婆葉心。”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
“你不是說過,”我說,“當年那個葉心是演白娘子的嗎?怎麼這副德行?”
“那是她懷孕後的樣子,”鈞哥說,“那個葉心懷孕後越來越發福,就胖成這個樣子,加上自殺那晚拿玻璃割到自己左臉,所以臉上有塊疤痕。”
“這麼說,不是林文琦?”
岑道長則說,“自殺死的,那就是厲鬼,身前怨氣頗深,所以死後不能投胎,化作夜叉鬼。”
“你說那個肥婆,是夜叉?”
“沒錯,”岑老師解釋,“一般厲鬼隻能索命害人,隻有更一步的夜叉,有二十般變化,能化裝成人,你們可要小心。”
“既然能化裝,”我馬上明白,“所以他要化成白娘子的樣子來欺騙慶哥?”
“或許有這個可能,”岑老師說,“不過,現在阿慶不在,甚是安慰。”
“岑老師,”鈞哥卻忐忑不安,“就怕那個肥婆會突然化裝成林文琦的樣子去騙阿慶。。。”
“不怕的,”岑道長卻說,“那夜叉鬼隻能找陰氣重的地方安身,方圓十裏隻有圖書館有陰氣,何況,阿慶好像是在區那邊的醫院吧?”
“沒錯,”我解釋,“鎮上的醫院準備拆了重建,早就不能用了。”
“那好吧,”岑老師則說,“肥婆估計還躲在圖書館某個地方,你們幾個身上的黃符要戴好,還有,去菜市場問殺豬的借刀。”
“借刀?”
“不錯,”岑老師又說,“一定要是鈍刀,殺過幾十年豬的那種,最好是快生鏽的。”
鈞哥忙問,“要多少?”
“最起碼要有十八把。”
“好。”
我又問,“那,還要準備什麼?”
岑老師又說,“去,找二十麵鏡子,必須都是大鏡子,照全身的那種。”
珍姐說:“上次搞活動,我看有家機構有這麼多。”
“找個借口借過來。”
“好。”
岑老師又吩咐:“回來還沒去阿慶呢,阿賢,他在哪個醫院,你快帶我去。”
“好。”
到了區第一醫院,纏著頭紗的慶哥躺在床上,看臉色已經好多了,見到岑老師和我坐在旁邊,他開朗了一些,“岑老師,你回來了?”
“出去遊山玩水膩了,”岑老師摸摸口袋,“沒錢下飯,還是得回來。”
慶哥微微笑,“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