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信給可兒,“醒了沒?”
“學校的習慣,都起得早,”伊回複,“哥哥,你跟姐姐好些了沒?”
“好了,”我回複,“可兒,你可不可以,做我的書童?”
“書童具體做什麼?”
我用了前世的口吻,“伺候本王筆墨紙硯。”
“既然哥哥喜歡,我也不會推辭,”伊又加了一句,“姐姐不會有意見吧?”
“你放心,”我回,“隻要不讓她知道就好。”
“書童遵旨。”
我跟盈盈雖說好了些,但還沒到如膠似漆的地步,反而每日還是可兒過來,幫我整理一下文件,還幫忙坐在前台加工一些不能借閱的圖書,這樣一來,工作了減輕了不少。
七夕那天,本來我該陪盈盈,可是湊齊那日市圖書館要有一個誌願者的培訓計劃,盈盈是最年輕的,當然得去,而且是在鄰市,一去就要好幾天,這樣一來我就有更多的機會和書童聊天。
我給她微信發了句:“我的書童,七夕快樂,每次看到你都情不自禁。”
“知道了,”伊回複,“你的書童有一點點想你了。”
“才一點點?”我發了個不屑的表情,“忽悠一下都不行?”
“忽悠沒意思。”
我走到一樓的少兒閱覽室,本想讓許清姐幫我一個忙,沒想她跟周維財居然爭吵,把周圍的讀者嚇了個邊,都躲在一邊圍觀。
“你傻歸傻,”清姐指著他說,“可你要善良才是。”
周維財之前被換過腦,神誌當然不如一般人清晰,說起話來自然是結結巴巴,“我。。怎麼不善良了?”
“人家岑老師是一個有道高人,”清姐辯說,“你要叫他老師,不能叫他姓岑的。”
“他又不是我的老師,”周維財這點居然清醒著,讓我無法理解,“我幹嘛要叫他老師?”
“你真是沒有禮貌。”清姐一頓罵,“虧岑老師平時還叫你看書、整理的。”
周維財傻傻憨笑,從褲袋裏那處一張50元的人民幣,對著清姐喊:“你有嗎?你有嗎?”
圍觀的群眾不禁捧腹大笑,讓清姐多少有些無奈。
周維財看到是我,便識相的走回去雜誌室的方向,我這才問:“清姐,沒事吧?”
“沒什麼,”清姐說,“就是岑老師老師讓這家夥幫忙,可是越幫越忙。”
“此話怎講?”
清姐吐槽,“你也知道上架的編碼,之前阿恒設了大小寫字母,可是這傻子壓根不會分,大小寫的混亂放在一起,還得我們又得重新收拾一次,還有那些雜誌,岑老師又要他幫忙,結果數字也搞混了,1和7經常放錯,13和31也不會分,害我們又得給他收拾爛攤子。”
我試著勸和,“岑老師也是有教無類,您別見怪。”
“這傻子又不是誌願者,”清姐說出心裏話,“哪裏需要教他?他幫我們的忙,我們做什麼?”
“這倒也是。”
我隻好走到二樓,見到正在收拾書桌上雜誌的岑道長,“老師,這周維財。。。。”我環顧周圍,“你幹嘛讓他幫忙?他又是不是咱們的誌願者。”
岑道長拉我到角落,看著周圍人不多,才敢說:“你不知道啊,這周維財之前換了腦,可是腦子不靈光,所以看起來癡癡呆呆的,我看看讓他做些有益的事,別一直閑著,要不遲早會被送進精神病院去。”
“我打聽過了,”我道出了憂慮,“周維財的父母隻有這麼個孩子,現在雖說是村民,每年有分紅,而且征地也有補償款,每月還有房租,一家人是不愁吃穿的。可是,他在這裏卻是學不到東西,還不如回家去,跟父母學學,起碼懂得一些起碼的收租和花錢。”
“你想得美,”岑道長搖搖頭,“你小子是不知道,我們龍虎山有一個前輩,前些年練功走火入魔了,最後也跟他一樣瘋瘋癲癲的,最後隻能被鎖在我們天門山下的一個洞裏,閉門思過,也沒幾個人看他的。還有你們這裏的鑒定方法,要是鑒定這家夥是個癡呆,不是正常人,你說倒是他的簽名有沒有法律效力?”
我才發現自己百密一疏,既然是“限製行為能力人”,有許多保障自然無法做到,還是這岑老師想得周到。
“我之所以教會周維財,”岑道長說出自己的想法,“還不是為了以後,這家夥學的明白,自然比普通人要熟悉,這樣圖書館以後就算看在他還能幫忙的份上,估計也會收他做誌願者,如此一來這家夥也算不愁父母百年以後無處可去,自己孤身一人。”
“道長,你那位前輩,現在怎樣了?”
“前輩被關押後,一直沒幾個人去看他。”岑道長透過玻璃窗,看著樓下傻傻憨憨還在收拾書籍的周維財,“你說這孩子,要是以後父母不在的話,被送進精神病院了,真的連個看他的人都沒。”
我也看著周維財,這家夥畢竟才十八歲,卻因為不想死被我們換腦成了癡呆,現在卻到了我們館來幫忙,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