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李紅豔不是尋常人物,又不知如何辯駁她,倒是小葉子求情:“師父,是我來找哥哥的,他事先不知情。”
“不知情你們手拉這麼近作甚?”李紅豔責問道。
我倆又趕緊鬆手,“李女士,”我想了想,才說:“小葉子還不懂事嘛。”
“她涉世未深,自然不懂事,可你呢?”李紅豔又責問,“難怪潘老和霍小妹一直對你不放心。”
我一時無語。
“死丫頭,還不跟我回去?”李紅豔說。
“師父,”伊央求道,“人家想多呆一會。”
“不行,”李紅豔很堅決,“你要再不走,我讓你爹來抓你。”
“小葉子,你先回去吧。”我轉過頭來,朝李紅豔說:“李女士,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你該不會想我給你們提供個幽會的方便吧?”她不屑地盯著我。
“我就想問,人仙結合當如何?”
“牽牛織女幾經秋,就是前車之鑒。”李紅豔正說著,她突然明白我的意思,“丫頭,你聽見了吧?人仙相合,下場可是有目共睹,別怪為師總是阻礙你與這小子纏綿。”
小葉子看了看我,隻好跟了過去,一言不發,我看著伊那水靈靈的眸子,不免有些痛心,可終究長痛不如短痛,李紅豔拉著伊,不知為何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兩人瞬間消失。
我才站一會,電話響了,是盈盈來電,“寶寶,想我了吧?”
“先說正經事,”伊潑了我冷水,“警鈴又誤報了。”
“哪裏出的問題?”我忙問。
“還有哪裏,電梯唄。”伊吩咐道,“你快過來吧。”
“潘叔呢?”
“我已經打電話讓他過來了。”
我按著胸前的玉佩,念念道:天地清、日月明、乾坤定、鬼神通,渾身便如同充滿了電,遂飛身而起,往圖書館而去。
俯瞰而下,疏散的人群剛剛才從裏頭出來,尚未完全散去,無奈之下我隻可先朝四樓天台下,循著暗道進去,再下一樓,那巨箱盡管圍得嚴嚴實實,也掩蓋不住木門是虛掩的。
我知道怎麼回事,便走到辦公室處,盈盈端坐在主位沙發上,這次來的是楊仙,戴了烏紗帽,著大紅紗盤領錦雞補服,身邊卻沒帶一兵一卒,盈盈已經按之前的招待,往茶杯裏放些茶葉就得。
“原來是楊大人,”我臉都快拉下來,“不知大人駕到,有何吩咐?”
“上次本官帶著霍小妹下鬼市,尹先生可別誤會。”楊仙好聲好氣的說,“是在下不讓霍小妹告知與你,鬼市畢竟不是人人能進。”
“那件事我都沒放心上,”我說,“隻是,我一直想問大人,”我於是坐了下來,“盧旺達大字不識一個,臨走前居然出口成章,會念蘇子瞻的詞,大人可是知道什麼?”
“在下正是因為如此,”他說,“才過來相告。“
“盧旺達念詞,應該就是大人教的吧?”我問。
“正是,”楊仙撚撚山羊須,“其實盧旺達去找你,也是本官安排的。”
我頓時大驚,盈盈更是一頭霧水,“咚咚”,隨一聲敲門,潘叔也進了來,坐在我旁邊,“我說楊大人,當初我就奇怪,我明明見到這裏頭有冤魂出沒,可這冤魂遲遲不肯現身,我一直以為是自己罡氣太重,原來你是故意讓這小子做引子,引盧旺達現身。”
“隻得如此。”楊仙告之,“當年盧旺達下到地界,可惜沒有勘定文件,又無其餘可自證之物,加上沒有鬼差接引,雖是死了,但隻能在陽間徘徊,不得進入鬼門關。”
“可是你們地府的陋習,”潘叔批到,“哪會有人死了還能證明自己死了?”
“十年前是甲申太歲方傑當值,方傑為人狡黠,喜推搪責任,每回當值,可是冤假錯案堆積如山,後麵幾個太歲都曾參奏過他,可他鐵齒銅牙,將眾臣辯駁的五體投地,閻王殿下也懶得理他。”楊仙繼續解釋。
“方傑接位是在十年前,”潘叔說,“不知道大人當時如何識得盧旺達?”
“在下當年剛好路過鬼門關,”楊仙又撚撚山羊須,“看的那盧旺達在門前求門將放行,可門將惡語相向,責令離開,本官頓起惻隱之心,便將其帶至一旁詢問,才知道這人已經死了許久,卻還無鬼差來接引。”
“那請問大人?”潘叔又問,“你又如何找的這小子?”
“永樂之年大修武當,西番諸國曾進貢一塊墨玉、一塊白玉,太宗文皇帝令手下製成兩塊玉佩,由武當山五位長老開光,供放在金頂。後來太宗將墨玉敕賜武當一派,白玉則賜予一位皇子,此兩塊玉都有通靈天地、橫跨陰陽之能。”
“也就是說,”潘叔解釋,“跟我想的一樣,你照的不是這小子,而是這塊玉?”
我掏出胸前的玉佩,“這可是我們家祖傳的。”
“廢話,”潘叔說,“可沒說這塊玉不知你們家傳的,要這麼說的話,這小子就是永樂帝那位皇子的後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