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老頭妨礙我們做生意。”“大人,是這小子開的頭。”“大人,你先抓他,他在這裏搗亂。”又是十幾個人窩裏鬥。。。。。
“行了,”帶頭的鬼吏喝住,“都別吵,再吵將你們抓回衙門聽候發落。”
十幾個賣冰糖葫蘆的乖乖地閉上嘴。
“我說你們,”帶頭怒目相向,“我說你們,都是從咱衙門拿的貨,貨價我可是看你們人多才批發的便宜些。。。”
我打斷了他的話,“敢問大人。。。”帶頭的目光轉向我,似有些驚訝,“這些人取貨價是多少?”
“一個腦袋2000錢。”周遭一聽,嘩然一片,皆議論紛紛,“才2000的底價要賣到幾萬,可是翻倍。”
“哪是翻倍?分明是昧心賺錢。”“誰說不是啊?當街當巷公開搶客,還搞陰的。”。。。。。。
十幾個人灰溜溜的想走,帶頭鬼吏卻喊住,“且慢。。。。”
他們隻好低頭,鬼吏說:“你們坐地起價,哄搶客人,還擾亂秩序,阻塞要道,我本不欲降罪你們,可要是下次再敢犯,就拿你們法辦。”
“是。”十幾個人趕緊跑出了這條街巷。
我們“目送”了他們,人群也就散了,秩序恢複。鬼吏卻不走,躬身相問,“不知尹先生和潘道長還記得在下否?”
我看著他,有些眼熟,卻記不清在哪裏見過,倒是潘叔還靈精,“你就是上次替盧旺達接引的大人吧?”
“不錯,在下隻是一名捕頭,實在擔不起大人的稱謂,還請二位叫我阿樟即可。”他說。
“樟大人客氣啦,”我說,“大人是負責巡視這一區的?”
“當然。”阿樟說,“每年鬼市,都有的我們忙的。尹先生和潘道長怎麼有空過來?”
“剛好我陪兩位大師過來。”我指了指三金和三石。
“不過在這鬼市,水深的很,”阿樟說,“你們幾位還是小心為好,像剛才那幫販子,遇上他們可得小心,都是從我們手上提的貨,可製出來參差不齊,不能隨便就買。”
“當然,”我說,“我們就是逛逛,還沒買。”
“頭,”旁邊鬼吏提醒,“我們還要巡查。”
阿樟隻好說,“幾位失陪了。”做了個揖。
我們也作揖相送。
“三金大師,”我繼續問,“你還要為三石大師補腦麼?”
“看來不用補了。”三金歎歎氣,“原以為再讓師弟再聰明些,現在看來,他們來的貨還不如那個周維財的好。道長要是沒別的東西要買,不如咱們就此回去?”
“唉,”潘叔說,“才來了沒一會就走,回去實在無聊。”
“就是阿,”我說,“再走走看有啥子可以買的也好。”
“買買買,”潘叔說,“你就知道買。”
“到別的巷子看看唄。”三石大師說。
轉角,過了一個大商鋪,約莫有條大一些的道路,依然是占道擺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長生不老的豬血膏,又比如發財的百色錦囊,甚至連烏紗帽、襆頭都可以買,我們走過發現也沒什麼亮點,又右拐到另一條寬敞大道,遠處有一個“海貨批發食場”,雖是手寫,但字體歪歪斜斜,還“食”場,“寫錯字了吧?”我問。
“這你就不懂了。”三金說,“所謂食場,就是現場可以吃的。”
“現場可以吃?”我不禁好奇,“那就是幹貨之類?”
“想得美,”潘叔訓斥著,“你哪裏見過有陰間拿到太陽底下去曬幹的?不怕灼死啊?”
“你都說了現場吃,不煮熟怎麼個現場吃法?”我顯然沒注意到地府的習慣。
“還用說,”三石忍俊不禁,“就是現場生吃唄。”
“生吃?”我不禁想嘔吐,可不見穢物。
“我二人為佛門中人,平日裏不碰葷腥,何況是生吞活剝,”三金推卻道,“既然老賢有興致,潘道長不妨帶老賢進去,我倆在門口等候,如何?”
“大師所言極是,”潘叔說,“我也想看看他們怎麼個吃法。”
“不要吧?”我退卻著,“我可看不得血腥場麵。”
“看不得也得看去,”潘叔拉起了我,“誰叫你小子就愛多嘴,我帶你見識見識。”
“我就不見識啦,”我忙推諉,“不如咱去別的地方轉轉。”
“轉個啥子?”潘叔卻堅持要進,強拉硬拽得拖我進去。
門口有兩個簾子,細棉布上左右畫著兩條紅鯉魚,翻過簾子進去,我趕緊捂手閉上了眼,潘叔卻要將我手強行按下,“臭小子,看看也好。”
我不情願的慢慢睜開,眼前一幕卻叫人目瞪口呆,周遭大大小小是幾十個水池,池中都有些打扮妖豔的女子,人身魚尾從水中竄出,衣衫半遮半掩,長發飄飄、烈焰紅唇,眼睫毛花的都很深,那些個客人,都坐在水池旁邊的可轉動酒吧椅上,和那些女子親密接觸,或者對女子上下其手,或者被女子灌酒,或者正摟著女子不肯放手,或者直接跳到水裏魚水交歡的,還有的被客人貼在身上,粘著不走,想掙脫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