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好溫暖喲。”伊這麼說,真把我心暖地,可怎麼回答?有了,“我早上剛運動。”本想來一句“那,我暖暖你吧,”可覺得太浪有流氓氣息,非君子所為。不過,伊身上的異香確是怡人。
剛走入館,潘叔挺著個大肚子,沒好氣地數落一通:“小子,沒幾天又有新歡了?”
“去,”我捌著嘴,“你瞎扯什麼?這是新來的誌願者。”
“剛來就讓你約上了,本事不小咧。”潘叔又咧開一口老黃牙。
我扭過頭解釋:“盈盈,別聽他胡言亂語。”伊笑而不語。
“你們不是都拖手了嗎?”我們這才意識到,趕緊鬆了手,潘叔仍語無倫次:“這小子,豔福真不淺,這麼快又有了新寵了。”
我捋起袖子,“你再亂說休怪我不客氣了。”
“不讓說還要動手?”潘叔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你看,漏出馬腳了吧?”
“你……”我險些要用念力,卻被盈盈拉住左臂,“好了,說兩句就氣成這樣,別跟長輩計較。”
“這話中聽,”潘叔笑了笑,“懂得敬老,以後會是個賢妻良母,你小子,好福氣。”
“我不跟你說了……”把臉扭過去。
“美女,老朽潘鼎新,是這個圖書館的誌願者,做了兩年了,這兒的人都叫我潘叔。”
“潘叔好!我叫霍斯盈,初來乍到,多多指教。”盈盈如此有禮,潘叔肅然起身,咧開大黃牙,“想知道這小子的糗事嗎?我一件件說給你聽……”
我忙將盈盈拉住,“光介紹潘叔,忘了還有其他人……”便又拖起伊的手,往樓上奔去。
上樓時,伊問我:“你跟潘叔好像很熟的樣子。”
“倒也不是,隻不過他總看我不順眼,經常教訓我。”
“難怪,”伊捂嘴一笑,“我還以為他是你爸呢。”
我愣住了,才說:“我爸比他還年輕。”
“那你還叫他潘叔?”
“我這不是學你,敬老嘛。”伊捂嘴笑了。
玲姐這時竟迎麵而來,開口便問,“帶著女友來上班了?”
“沒有,這是新來的同事,叫霍斯盈。”
“一見麵就牽手?可真快!”我倆又立馬鬆手,“哪兒的話。”
“牽手是好事,可是得注意好場合,畢竟是上班時間。黃昏後到後邊的河堤公園去吧。”沒等我說上兩句,便匆匆走了。
我硬著頭皮,說了句:“不好意思,剛才不是故意的。”
“不必解釋,”伊繼續道,“其實我沒介意。”
我開始又緊張了,其實是忐忑才對,“對了,你工作總要有個休息室,我帶你去。”
入了三樓辦公室,一張方桌,背靠書架,一方鎮尺,烏釉油亮嵌著萬馬奔騰圖案的旋轉筆筒,一堆雜誌,三本平裝書,兩張椅子相對而坐,頭上六盞吊燈相映而照。
“這兒平時誰呆得最多?”伊左右大概看了下,才問。
“我跟潘叔用的,”卻又插了句,“他平時很少在這兒。”
“這麼說以後就隻有你跟我?”
“潘叔偶爾也會進來。”
“你光讓我休息,可正事呢?”
“對,差點忘了。”便帶伊出去,叫伊把書籍上架,整理收拾,恰好許清姐來了,就交由她教導熟手些。
我悄悄地走回服務台,較遠望去,伊手腳麻利,二話不說上手順暢,手段矯健,蠻腰巧手,妙不可言,卻被人搭上肩膀,卻是潘叔,“看夠了沒?”
我推了去,“白天別嚇人。”
“這女生一來就被你約了,能耐不小嘛!”
“別胡說,我是不小心牽她手的。”
“我懂,我懂,披著羊皮,順手牽羊嘛。”
“好了,說回正事,昨晚我做了夢,夢見與一女子洞房花燭夜,著了冕袞。”
“哦,”潘叔一下子就懂了,“那是你前世的夢境。”
“前世?可前世的即已不是喝孟婆湯的時候清零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就清零?孟婆湯就跟止痛藥一般,療效快,可治標不治本,凡人通常會在夢境中有所體現。”
“昨晚在夢裏跟我圓房的,是她。”我指著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