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三世疊加是何關係?”
“修道未竟,上一世的功力就會推加到下一世,若再不成,再一並加到轉世,除非再世不做道士,或已成仙,便會失去。”
“三世功力?那一世是多少年?”我問。
潘叔反問我,“一個世紀多少年?”
“三百年?你修了三百年的功力?”我自是嚇得不輕。
“凡人一世就是百年,可在我們道家,山中一日,世上一年,一世得五百年之久。”
“五百年?”我被震住了,“那你現在可是……”
“第三世,合計上千年了。”
“上千年的功力?”我頓失言語,想著:這亭主自稱不過百年道行,偏遇上個千年老道自尋死路的,難怪潘叔能下地府,太歲判官也得忌他三分。
“阿賢。”潘叔叫了一聲,我沒應,“阿賢”,他又再叫了一聲,我才愣得反應過來。
“在想什麼?”他看著我,像有些不滿。
“對了”,你說,我前世會是誰?“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問我幹嗎?你找閻王去。“他出口一句,讓人語塞。
黎萬一問:“就是不知,你們三位來此,是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他?”潘叔指著正在撐傘的盧旺達。
“他?”黎萬一上下打量,“他還有心事未了吧?”
“正巧,我兒子今年年滿十八,想去看看他。”盧旺達說。
“你兒子?是在何處?”黎萬一問。
“我也不知道。”
“你,可有你兒的信物?”
“這個,算不算?”他由懷裏掏出一張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正坐在江邊,憨態可掬。
黎萬一起了身,理理長須,接過照片,閉目一陣,才睜開了眼,說:“我已找到你兒下落。”
“他在哪兒?”盧旺達慌忙提他的手,有些慌張。
“得跟我走一趟。”黎萬一說。
“有勞亭長帶路。”盧旺達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
黎萬一往海上拋了一些東西,隻見遠處遊來一隻海龜,龜背隱隱約約像一小丘,等靠上了岸,也不過四平方米的麵積,黎萬一跳來了龜背,潘叔也隨,盧旺達飄著上去,也隻有我,找了個較矮的位置,吃力地爬了上去。大龜遂慢吞吞地遊離島邊,往海上而去,彼時天陰未晴,似雨非雨,海上茫茫一片,並無遠色可觀,卻是難得放下心頭大石,看風平浪靜。
也不知幾時,到了岸邊,是個小碼頭,以菱形石柱作壩堤,另類美觀,此刻竟周遭無人,料想是正入春,不是出海漁獲的時候,走近了些,才依稀看到零零星星的小舟,正懸靠在內灣,無人照料。
黎萬一發了話:“這兒是九洲港旁一個小碼頭。”
“九洲港?”盧旺達忍不住問,“那我兒在……”
“他正在一所學校裏,你們幾位隨我來,隨他走過了港口,入了一條輔道,複行入一條馬路,兩個街口,才停在一所學校的籃球場外,內有三個少年正在打球,其中穿淺灰衛衣,黑色休閑褲,約高六尺的一個打得正起勁,隻見他做出正要扣籃的姿勢,另外兩個準備擋住,他又後退兩步,伴攻入籃,這時另兩個才上了當跳躍而起,他趁著二人雙腳著地,立即跳起入射,便中了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