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鼎新盯了我一眼,“沒見過世麵的家夥。”我趕不上駁他的話,衝著盧旺達喊:“老兄,白天別出來嚇人。”
盧旺達似沒聽到,隻呆呆地望著我倆,“噗通”一聲下了跪,說了一句:“今今後能否投胎轉世,全仗二位了,否則……”他剛要說下去,我竟插嘴說:“否則你一定會長跪不起地。”又從身後走到潘叔麵前,“潘叔,你就幫他吧。”
“小滑頭,”潘叔批了一句,“我可從沒說過不幫,那要看你怎麼做。”
我下意識地看了木乃伊,很不情願地回了句:“可他生前得多重啊?”
“不重,我那時大概七十公斤吧。”盧旺達回著說。
“一百四十斤?”我瞪口無言,“比我都還重呢。”可潘叔仍不領情,“廢話,搬屍要緊。”
“大哥,”我衝盧旺達求助,“你能否使點力,幫你的肉身挪一下?”
他卻呆呆地看著我,“廢話,我自己要能動還要你幹嘛?”極不情願地將木乃伊雙手托在肩上,拉著雙手,拖遝著拽著上了二樓,步履之重可想而知,待放好了屍身,釋了重負,才肯鬆了口氣。
潘鼎新和盧旺達好像並不在意我的辛苦勞累,反倒先聊了起來:
潘叔:現在看來,隻有讓凡間地警察證明你。
盧旺達:如何證明?
潘叔:你當年可有把身份證帶在身上?
盧旺達:當年就被繳了。
潘叔:繳了?誰繳了?是警察?
盧旺達:是周科,一個叫周科的人。
潘叔:周科是誰,幹嘛繳你?
盧旺達:就是這兒的那包工頭。
潘叔:他有你的身份證?
盧旺達:應該是有的。
潘叔:那好,隻要找到周科,問他要回身份證就好。
盧旺達:要回身份證?作甚用?
潘叔:傻啊你,要你的屍身和身份證放在一起,就說我們建電梯時找到一副屍骨,身上有你的身份證,警察自然就會開一張死亡證明,報備在案,地府的鬼差自然就會勾你回去。
盧旺達:那好,先找周科要了。
我卻不合時宜地問:“周科這人現在何處?在做什麼?”他倆立馬把臉扭了過來,我繼續說:“萬一他不認得你,又把你身份證丟了呢?”
潘叔沉思良久,說:“周科的樣子,你還認得出來?”
盧旺達“嗯”了一下,“化成灰也能認得出來。”
“可還是言歸正傳,”我又是提了一遍,“如何找得到他?”
“你小子就沒點建設性意見。”潘叔罵道,“盡說些沒用的。”
“一日找不到周科,一日仍是孤魂野鬼。”他自歎自艾。“現在咱得罪了地府,怕不怕他們做手腳。”
“不必擔心,”潘叔說,“以他們的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上報也不敢,要惹急了連閻羅也保不住他們。”
盧旺達似不大再願聽,便忽然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