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說?趕快回家!”王嫂打斷丈夫的話,走過來用力拉著說,“我看你是喝醉了,快回家睡覺。”
“王嫂,你逞強!”歡慶掰著王嫂的手說,“忠良哥再是‘氣管炎’,那是你們在家裏的事,我們其他兄弟管不著。今天當著這麼多兄弟姐妹的麵,你連話都不讓他說,就要拉去家睡覺,什麼意思?給我鬆開手!”
歡慶掰開王嫂的手,推了過去。
王嫂氣得眼冒火星,對歡慶說:“你們男人除了知道睡覺,還知道什麼!他是想說熊猛和躍進的事,你知道嗎?你忠良哥沒被他們坑死!”王嫂說著,眼淚滴落下來,十分痛苦。
眾人愕然。
“你王嫂說的不錯。”秦忠良感歎地說,“從感情受到傷害的角度上,我是不想去幫助這兩個人。可是,看到他們現在的處境,我又不忍心讓他們就像現在這樣被痛苦折磨。熊猛和躍進在勞改隊的改造期滿回到了大秦莊。熊猛的媳婦秦燦燦扔下兩個孩子嫁到南方去了,當時爭著要和躍進結婚的兩個女人也都沒等他。現在他倆的日子比誰都難過,咱們大家都寬容一點,摒棄前嫌,幫他們一把。”
“要幫你幫去吧,秦忠良!”大棱聽著秦忠良說的話,氣得眼睛圓睜,說:“誰想讓我幫這兩個狗雜種,門都沒有!”
“王嫂,小弟錯怪你了。”歡慶對王嫂說,“早知道他在今天這個場合,說這樣的話讓人掃興,我都不來喝這個酒!”
眾人歎息、氣憤、怒火中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尋求著答案。
“怎麼回事?”雒安幸問丈夫,“怎麼一提這兩個人,大家氣得這麼很?”
磨道簡單地把以前發生的事向妻子作了介紹。
秦忠良看自己的提議毫無效果,說:“咱換個話題議一下,對各人、各家都有好處,怎麼樣?”
大家沒有興趣,反應冷漠。
“隻要不是他倆的事,有什麼話你說吧!”大棱餘氣未消地對秦忠良說,“太讓我們失望了。你回去找找《農夫和蛇》那篇文章讀讀,多念幾遍,體會一下農夫是怎麼死的?凍僵了的蛇焐過來都能咬死人!”
“我從給磨道哥蓋房子這件事上,突然在腦子裏冒出這樣的想法。”秦忠良麵對無心聽取他的提議的眾人說,“現在,各家的收入都比過去增加了,經濟條件越來越好,扒草房蓋瓦房的戶越來越多,隨著條件的進一步好轉,以後蓋樓房都有可能。咱不能讓外村的建築隊,把這些活兒都承包去了,咱要成立咱大秦莊自己的建築隊。有技術的當大工,砌牆;沒技術的當小工,和泥,和灰,提灰桶,搬磚運料,連年輕婦女都能幹。工錢,按能力大小分配。房價,比外村略低一點。這樣,幹活的人既增加了收入,建房的戶,也減少了支出,有利無弊,何樂而不為呢?大家毛遂自薦,自己提出來領頭也行,幾個不錯的在一塊兒推舉也行。先幹慢一點,學學技術,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有了錢,買了腳手架、攪拌機,既省去用棒捆綁的時間,又方便,又省力,還能提高效率,加快速度。大家認為怎麼樣?行不行?致富不能光靠幾畝地,得想辦法,想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