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王嫂又去了一趟陳家,玉葉和她的父母還是原來的話,並沒提出新的或過高的要求。
拴兒和玉葉的婚事越來離定下的日子越近。拴兒這邊準備大車安排接親的人員、支鍋糊灶、賃盤賃碗、布置新房;女方那頭,陳老端正從集市上把給閨女買的嫁妝往家拉。一切都在進行中。
但事事難料,天有不測風雲,秦長懷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臘月十二,秦長海表姐的兒子結婚他去出禮,和玉葉的父親坐在一個桌上喝酒,談到各自生產隊的生產情況,午季每人分多少斤小麥,秋季每人分多少紅芋等。當秦長海說到大秦莊每人隻分四、五十斤小麥時,陳老端就對女兒、兒媳、妹子說拴兒家幾個大囤子小囤子都是麥犯了疑。回來家後,他把自己的懷疑給老婆說了。
“不圖他什麼,也不能讓閨女去過那種下頓不接上頓的苦日子吧!”他要弄個明白。
經過一番精心安排,第二天他和媳婦一塊來到了王嫂家。
“大叔大嬸您們怎麼來啦?”王嫂迎著陳老端夫妻倆說。
忠良也和這兩人說著話,讓著座。
“事情到跟前了,來看看。不該買的不要買了,浪費那個錢有什麼用呢?”玉葉娘說著,意思叫人難以猜透。
“抽一支煙。”忠良讓著。陳老端也不接,鐵青著臉。“我不吃這煙!不對口!”
屋裏說話的氣氛有些緊張。
“看嬸子說的什麼話,論他的心意也不能什麼都不買吧!別說他家還有幾個錢,就是沒有,借兩個買點衣服也是應該的,哪能說是浪費呢?”王嫂嘴裏說著心裏總覺得有點懸,不知道這兩個人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大叔大嬸你們坐,我買點菜去,多少年也沒到俺家吃過飯。”
她正想往外走被玉葉娘攔住了。“別買了,飯又不是沒吃過。俺來看看過一會兒就回去。先說說話,談點正經事。”
王嫂走不掉了,隻能陪著。“反正就按你說的辦,隨便他們家買什麼。”
“你大姐,這樣的親戚關係我也沒拿你外,玉葉跟你親妹子差不多,你以上說什麼我都相信,你今天能不能實話跟我說說,你給玉葉說的這個婆家,家庭到底過得怎麼樣?午季你一人分多少麥?他家怎麼大囤子滿小囤子尖的?”陳老端問王嫂,態度很嚴肅。
一聽這話,王嫂知道陳老端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自己的瞞天過海之計漏了餡,不覺心中發慌神態驟變。可是她知道秦長懷借的那些糧食都還沒還給人家,心裏又鎮靜下來。說,“大叔你別說這樣的話,你沒拿我外不假,我也是拿玉葉當親妹子看的。俺隊按人口分的糧食是不多,可哪個莊也有窮有富吧?秦長懷家都是勞力,分的工分糧比人頭糧還多,加上他的自留地收的,俺莊比他多三個人兩個人的戶,也不能比他家的糧食多!別的事能做假,這個事還能做假嗎?!你看你說的,好像誰在騙你的樣!”
“你們兩家的事,我在中間傳傳話,也沒使誰個三十、二十的?”王嫂和陳老端幾乎到了爭吵的程度。
“算了!算了!情況真是像你說的這樣,什麼事都沒有了,該怎麼辦還怎麼辦,還是好親家!玉葉娘勸著王嫂。“你叔就是聽人這麼一說,不放心才來問問你的,別生氣了。”
王嫂的丈夫忠良也在一旁打著邊鼓說,“是的,長懷叔家幾口子那是真能幹,自留地的糞上得多,麥能不多收嗎?”
陳老端看看忠良。心想:我的自留地下的功夫就不小,也沒收多少多少,就憑那點自留地,說收多少多少,簡直就是睜著眼說瞎話,盡吹牛。
再說玉葉昨天晚上聽爹說的情況也懷疑了。她到大王家找著姐姐荷花,把爹娘來找王嫂的事說了一遍,姐妹倆恐怕二老說話不分輕重,惹出什麼事端來就從王家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