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攝像和劇本由我來解決,攝像的問題我已經托付過朋友,過幾天他會給我介紹一位專業的攝像大師,據說也是學生,曾經是學校記者社的,技術方麵可能沒有保障,畢竟是學生,不過用學生的好處在於不用花錢,拉他入夥就行了,但是劇本實在一籌莫展,一想到寫劇本就腦仁兒疼,我哪裏會這個?
受我重托的小夥伴還是比較靠譜,沒兩天就把人領家裏來了,小夥伴領來的那位傳說中的攝像大師是位挺顯老的大三師兄,戴著一副黑色大框眼鏡,除此以外沒有太多特點,丟在人群裏絕對再也找不到,不過在金庸的小說裏,貌不驚人還能稱為大師的都是牛逼的角色,就像電影裏演的那樣,給出特寫鏡頭的掃地僧都是深藏不露卻身懷絕學的Boss級人物,所以看到傳說中的大師這副平凡模樣,我嚇得幹緊給他上瓶啤酒點支煙,順便自己也拿一瓶壓壓驚。
這位傳說中的攝像大師是一位新聞愛好者,愛好製造新聞的那種,所以人送外號新聞man,聽著就很霸氣的名字有沒有?
新聞man的威名我很早就有所耳聞,不是在攝影方麵,是在製造麻煩方麵,話說這位麻煩製造者確實是一位大神,他從來都不隨便的製造麻煩,新聞man每次出來做壞事都會有一個貌似為民造福的理由,比如率領一群同樣喜歡製造麻煩的小夥伴帶著小板凳,舉著橫幅在主教學樓門口抗議食堂的飯菜不衛生,結果被學校的保安無情驅離,新聞man和他的小夥伴又不拋棄不放棄的把這件事情鬧上互聯網,說是鬧上互聯網其實就是發發朋友圈,而且瀏覽量慘淡,點讚的更少,其中大部分還都是自己人伸手的水軍,這件事最後隻能作罷,不了了之了。
在後來的某一天,關於這件事情我對新聞man說,你太天真了,像我們這種死了都沒人知道的小人物跳出來批判那些不公平的事情是沒有人會了理睬的,但是新聞man表示不信,他崇尚輿論的力量,我說輿論很忙,沒空來管食堂飯菜不衛生這種爛大街的事情,事實也是這樣,隻要沒有讓學生們集體食物中毒誰會來管這種事情?管你是吃到鋼絲刷還是水龍頭。
話說沒有把元素周期表上的那些元素統統吃一邊,你好意思出去說你是中國人嗎?所以平常心吧,權當中獎了,默默把你吃到的鋼絲刷或水龍頭拿去給食堂大師傅,說不定食堂大師傅會免費多給你一份糖醋排骨,就是這樣,這都是後話,目測新聞man還是不錯的,這人我收下了。
劇本還是沒有著落,愁死我了,在我隱約有一丟丟思路的時候,林青思叫我去她哪裏,說要教我學畫畫,美其名曰,修生養性,升華人格,並且聯絡我們倆的感情,我當然表示我人格一直都很健全,我對林青思說:“我已經很花了,這我不用學。”
林青思咬著牙,漂亮的臉蛋上有寧死不屈劉胡蘭的倔強,她惡狠狠的說:“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你要是敢出去花,我就打死你。”
我同樣的寧死不屈,但最終還是妥協,被她拉去學畫畫,林青思要教我的水粉,她說水粉注重色彩搭配和層次還有意境,她便說邊在她的調色板上加點藍色再點些黑色最後加些紫色後就調和出了冷色調的漂亮紫色。林青思在調和好顏色後開始為之前已經繪製出輪廓的話中少女上色,不時在顏料點些水稀釋,然後畫中少女的裙子就有了層次,很漂亮。
我那操蛋的好奇心不合時宜的跳出來搗亂,我嘴欠的問林青思:“喂,你的畫怎麼都是冷色調為主啊?不覺得冷色調的畫麵太清冷了些嗎?”
林青思反問:“我畫的不好看嗎?”
我說:“不是不好看,畫麵色彩單調就顯得太冷清了,我喜歡熱鬧。”
林青思說:“你學過畫畫嗎?”
我確實在上高中之前學過幾年國畫,但是我沒有耐心又貪玩就半途而廢了,不過對繪畫還是略懂,起碼胡謅兩句裝逼還是可以的。我對林青思說:“老夫不才,上幼兒園的時候學過兩年兒童畫。”
林青思貌似有點生氣:“喂,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我說:“我喜歡色彩對比感強烈,偏暖色調的畫。”
林青思說:“我會給你畫一幅溫暖的畫,但是現在我餓了,咱們去吃飯。”
林青思並沒有解答我的疑問或者說滿足我的好奇心,這樣我是比較不開心,不過今天早上起床時我左眼皮狂跳不止,也確實有好事臨門,我們的電影終於有第一個鏡頭了。
事情是這樣的,學校組織晚會,各社團要出節目,經過討論決定,由若白主場《刀馬旦》旁邊有小夥伴舞刀弄棒,而我們在電影裏給若白的角色設定是位有歌手夢的追夢者,於是電影的第一個鏡頭就誕生了,而且學校晚會起碼上千觀眾,幾千人的大場景,想想都刺激,重點是不用花錢,這種便宜我上哪兒揀去?
設想是這樣的,首先拍攝若白在晚會上演唱《刀馬旦》和前一個節目,然後由新聞man剪輯和後期處理,就是這樣,實際上也是這樣,像計劃的那樣進行,很快新聞man就拿樣片給我們看,目測畫麵效果很好,新聞man不愧大師,當然也有小夥伴們傾情出演的功勞,若白表現尤其精彩,溫柔的妹子演唱《刀馬旦》這種節奏感偏強烈狂野的歌曲子,旁邊的哥幾個一招一式有模有樣,他們的威武剛烈與若白的柔情似水對比鮮明又相互襯托,讓溫柔的更溫柔,剛烈的更剛烈,讓作為觀眾的我忍不住想帶著旁邊的林青思去浪客劍心,多說一句,台上的若白和生活中的她完全兩個人,目測台上的若白還是挺有味道的大概是女人味兒。
若白的出場拍完了,接下來是社會我坤哥、畫家林青思、小商販胖子、下麵拍誰是個操蛋的問題,省思熟慮後決定下一個鏡頭拍社會我坤哥。
說到社會,很多男孩子大概都有過一個大哥夢,這大概是受了港片和網絡小說的影響,比如《古惑仔》和《鋼鐵是怎樣練成的》,別糾結“鋼鐵”兩個字,我們並不壞或者壞的不徹底,距離壞蛋還有十萬八千裏的距離。
記得曾經的我也向往過那種呼風喚雨,拳打小賣部,腳踩幼兒園的生活,僅僅向往過而已,並沒有真正去做,原因有很多,比如我家境湊合,不至於流落街頭,家裏也一直在讓我上學,我並沒有機會小小年紀就去闖社會,最關鍵的是並沒有人欺負我,逼我走上美帝的霸權主義道路就是這樣,但是我的一位小夥伴並沒有我這麼幸運。
小夥伴名叫董超,是個壞孩子,我就是被他教壞的,聽到這話,超兒表示我天然壞,壞的無師自通不用教,我這是甩鍋給他,好吧我就甩鍋給你了,你能怎麼樣?不服你咬我啊。
其實我確實是不壞的,記得那年那天,午後的陽光透過紗窗,將整網的紗青映在木製的書桌上,房間裏的我正依照母親的吩咐在那一網陽光裏看書,然後就看到了站在紗窗後麵,一臉壞笑地董超。
“好孩子在用功啊”這是作為我新鄰居的董超,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他的第一句話就明確了在我認識他之前還是個好孩子這個既定事實,但是十三四歲的時候被其它小孩兒說是好孩子如同受奇恥大辱,如果不是母親不準我講粗話我一定會用“臥槽,你他媽誰啊。”來回應董超的挑釁,董超厚臉皮的忽視我的小暴脾氣然後嬉皮笑臉的對我說:“走,小孩兒,打台球去。”我為了向這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證明“丫沒啥了不起”便丟下書和他走,結果和球杆差不多高的我輸的很難看。我顏麵掃地,董超趾高氣揚,連夜歸路上隨風擺動的矮草都像在為董超的勝利歡呼,我用力踩趴下那株牆頭草悻悻回家。
回到後家母親對我的晚歸很生氣,讓我在門前的小梨樹邊罰站,點點拿著檸檬茶跑出來看我:“死小孩兒又幹啥壞事了,被你媽罰站。”我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董超家的窗子隨口說了句:“幹你屁事。”話剛出口就後悔,點點沒有說話,隻是站在我身邊陪我罰站,我沒有勇氣去看她,所以底下頭看一隻蝸牛懶懶的爬,那蝸牛還沒爬出多遠,董超家響起一陣騷動,我剛抬頭董超踩著一隻拖鞋往外跑,躲開他母親從窗口丟出來的衣架,在果園前摔個馬趴後隱在果樹間,見到他狼狽成這樣,我就放心了,樂嗬嗬的接過點點的檸檬茶去她家蹭飯。
等母親到點點家抓我回去睡覺時天已經黑透,董超家的燈開著,他母親在窗前走來走去,很著急的樣子,我猜是因為董超還沒有回家。
事實上我猜對了,第二天晚上放學我找理由甩掉點點去台球廳找到了董超,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姑娘,目測和董超差不多大,約摸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髒了裙角的白色連衣裙,她的皮膚和連衣裙一個顏色,看起來白的畸形,可她的臉型很好,有端正的五官,長頭發,我知道她正是是董超喜歡的類型。
董超讓我叫她“姐”我表示拒絕。
我說:“小白好。”沒有預計的不愉快,小白笑的很好看,董超也笑得猥瑣,把小白襯托的更好看,董超拍拍小白的後背,她心領神會地去買汽水,然後董超端起一支球杆教我打球,我天生笨,學的慢,好不容易進球正開心,結果董超推推我說:“小白去了很久了,我們去看看。”我就提著一條球杆和董超走。
小賣部在台球廳的門口,小白被幾個穿高中校服的人纏住,其中一個“眼鏡兒”還死皮賴臉的拉著小白的胳膊。
小時候,在我的想象中的黑社會就是這樣的,所以很害怕的呆在原地不敢上前,而董超二話不說就衝上去給了“眼鏡”一拳罵道:“妞不是這樣泡的。”我大概就這時候開始佩服董超的,就是這樣。
眼鏡被突如其來的拳頭打倒,周圍的人先是呆住,然後很快反應過來把小白和董超圍起來,董超對呆住的我喊:“看什麼呢?幫忙啊!”我才提著球杆衝上去閉著眼睛亂揮一通,並沒有打到人,隻是嚇退了他們,董超拉著小白和胡亂揮球棍的我,隻喊了一個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