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城下一片震愕。好在蕭野早有防備,令弩士們萬弩齊發,箭雨鋪天蓋地壓向城樓,南宮熾一馬當先率領百餘鐵騎衝出陣營,以盾牌防護,硬生生將南宮信三人給營救了回來。
隻是一陣箭雨突襲,南宮信身中數箭,弩箭穿透力極強,箭身皆沒入肉裏極深。
鄭知節和傅獅子兩人,盡管奮力格擋,肩上背上也還是各中了一箭。
這又是一局變數,事發突然不可控,隻能暫時歇兵紮營,以此穩定軍心。
鐵英和鄭知節兩員猛將,竟都一一負了箭傷,軍帥南宮信城下中箭,也使得軍心受挫。
暮色沉下,帥帳內情況危急,幾個老軍醫一同上陣,也對南宮信的箭傷束手無策。
鐵寒劇毒,侵入奇經八脈,且傷中內髒,無力回天。
讓諸將把守營寨後,蕭野匆匆忙忙地跟隨林知音來到帥帳之中,此時,南宮嬋姐弟二人儼然已經哭成了淚人。
從老軍醫手中接過盛放弩箭箭頭的盤子,隻見箭頭上血液發黑,並有一股奇臭難聞的味道。
十字弩!
再看南宮信中箭部位的陰黑肉色,蕭野赫然察覺此傷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太子李彥當夜在汾州城裏中箭,也是十字弩,也是這樣的中毒表象,可見,這與太子李彥所中的,是同屬一門之毒。
他急忙詢問老軍醫,最為年邁的老軍醫慨然歎息解釋,此乃鐵劍門獨有的鐵寒劇毒,是一種烈性毒藥,即使將毒液及時清除,毒根也難以排除,隻是潛藏於人體內,呈隱形存在。
也難怪,李彥自箭傷愈合之後,竟從此落下個咳喘的癆疾。
但這隱形的劇毒究竟何時發作,又或者是會不會再度發作,老軍醫卻也不甚清楚,據說這要看人的體質。體質強健的話,撐個三四十年,乃至是人到終老,也不見得毒性會發作;可若是體質孱弱,一兩年內便會發作也說不定。
這東西不發作則已,一發作起來,則必是要命之時。
“那這鐵寒毒,除了鐵劍門之外,還有沒有可能會外傳?”聽了老軍醫一番解釋後,蕭野問。
老軍醫又喟然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會!鐵劍門,也就是如今的鐵劍山莊。鐵寒毒,是他們的獨創之藥,從不外傳,即使是山莊中人,從來也隻是傳男不傳女,為的正是嚴守配方不外泄。”
頓時,蕭野心頭猛地咯噔了一下。
鐵無情敢自立為帥,必是得到烈帝支持,可見烈帝與其親近,也唯有烈帝,才有可能會得到鐵寒毒。
莫非,那刺殺太子的凶手,是烈帝指使的?
驟然間,就連他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狠的心!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李彥還是太子、國之儲君?
那如果不是烈帝的話,還能是誰?鐵無情嗎?
很顯然,鐵無情遠在荊襄武林,與西京八竿子打不著。更何況,他也沒有要刺殺李彥的動機。
淩晨時分,南宮信忽然清醒了過來,第一時間裏便讓南宮嬋將蕭野叫來,隨後屏退左右,連南宮嬋姐弟倆也一並被叫了出去。
帥帳之中,就剩下他與蕭野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