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要來了,禦花園裏的花也更嬌豔,其實在禦花園裏,沒有四季,花兒總是那般,也就沒了看頭。
隻有安琬一個人和從前一樣在意這場春天。
悠悠的來到禦花園,早就習慣了各種拐彎,她很快就尋到了那一樹遲開的梅花。
“呼......”安琬呼出這一個冬天積攢的濁氣,開始真正迎接這個春天,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眉眼彎彎。
“呀!長粗了呢!”“嗯,還是這麼香~”“你看啊,你沒有葉子,可是,還是那麼好看!”......
安琬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話,像左嬤嬤說的那種“長舌婦”一樣。
安琬是舞女,但是和平常舞女不一樣,她從出生就在宮裏,而別的舞女都是從各處搜羅過來的,對宮外之事一概不懂,都是從出過宮的老嬤嬤那裏聽來的,老嬤嬤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老嬤嬤說,長舌婦很粗鄙,比某些漢子都要難纏。
安琬折了一籃子梅花,這樹梅花和別的不同,顏色是暗紅色,紅的發紫,妖豔異常,要不是錯過了季節,無人記起,就不會被安琬為所欲為了。
“嗯~好香!”
安琬笑的燦爛,與花兒相得益彰,不失為一道風景。
這梅花樹是陪著安琬從小長到大的,是安琬的娘植的。
如今安琬的娘不見了,安琬就更依賴它了。
它陪了她十八年,是十八年了,好久呢……
安琬每年都要用這樹上的梅花做香包,味道很馥鬱,很清新。
隻不過今年怕是要緩一緩了。
安琬撚著嬌嫩的花瓣想著。
新皇上位,與鄰國建交,應酬要多些,而舞女也要累些。
最近新引進了一種塞舞,與平常練習的舞蹈大相徑庭,少不了多下功夫,聽說塞外要來貴賓,時間就更緊了,仿佛一天都用在蹦蹦跳跳。
彎下腰,拿起竹籃,準備回去了:“明年……再來看你…”
塞舞的動作很大,舞女卻小家子氣,覺得不優雅,隻是粗魯,也沒幾個人願意下功夫,進度隻能更慢了。
安琬也不喜塞舞,蹦蹦跳跳地像隻猴子,被人戲耍的猴子,也許他們看的塞舞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安琬著實惡心了一把。
進了自己的小屋(每個舞女都有自己的小屋,但是用的是同一個院子,還每人配備有照顧起居的丫鬟)安琬馬不停蹄地找來剪子,修一修梅花,插進瓶子裏去,擺在床前的梳妝台上,香盈盈的,安琬滿意極了!
“呀!姑娘不在練舞嗎?待會左嬤嬤又要責問了!”魚兒端了一盆水進來,要進行清掃,看見安琬不由驚訝。
“知道了!再歇會就去!”安琬笑著說。
這種情況出現過很多次了,魚兒不以為然,繼續清掃工作,安琬有一點潔癖,房間每天要徹底清掃一次,不然就會失眠。魚兒也養成了一天一次大掃除的習慣嫻熟地擦拭著物品。
她看見了那束梅花,嘴角翹翹,她就知道!
魚兒跟安琬有8年了,名字還是安琬起的呢。早就摸透了這位姑娘的脾性,除了心情變化無常之外,也沒太大問題。
她也知道,姑娘很孤獨,她還試過開導,到頭來還是安琬一個人跟魚兒講道理,魚兒沒辦法,隻能作罷,至今仍未交心。